车顶仍是大雨落下的声音,叮叮咚咚的拍打而来,但着火的是底座,一日有燃料在燃烧着,就无法被大雨熄灭。
在水火之间,殷长夏透过那些火苗的缝隙看向了蝉人,忽然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危险一触即发,不知什么时候对面会发动攻击。
殷长夏:“你先去找一号车厢的五脏铁盒。”
唐启泽悄然间点头,悄然间退到了角落当中。
现在情况这样紧急,的确该分工合作,就算是担心殷长夏,也不该太过任性。
唐启泽抿紧了唇,毫不掩饰对李蛹的厌恶和恶心,竟然对一个早就死了的人动手脚。纪今棠死了也得不到安息,未免也太可怜了。
殷长夏一步步走到了蝉人身边。
“今棠。”
蝉人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殷长夏有些无力,他能对付李蛹和哀鬼,唯独对这件事束手无策。
“我像你说的那样,在继续朝前走。”
“你的事,夏家的事,都让我下定了决心。逃避之后必定会面临更大的痛苦。”
“我不想退,不能退。”
“哪怕退一步,我所闯出的未来,都会因此塌陷。”
“可是,真的好难啊……”
殷长夏将手放到了胸口,取下了脸上的怒面,表情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再会一般。
蝉人的头都歪斜了,身上的鬼蝉已经少得支撑不住他的身躯。
殷长夏更加不忍,却还是在逼迫自己看向他,雾气浮现在眼眶之中:“真的好难啊,要亲手杀了你。”
蝉人发起了攻击,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要杀气腾腾。
殷长夏用面具遮挡着自己的表情,手里的七星铜钱剑朝天空一抛,便分散于四周,将蝉人的身体定住。
定住的时间,仅有三分钟。
他没有符纸,做不出时瑶那种招式。
殷长夏喉头哽咽着,嘴唇完全没了血色。
他终于戴上了惧面,不在乎列车烧得更快,用幽蓝的鬼火将他重重包裹。
就像是在为纪今棠洗干净身体一样。
鬼蝉被烧焦,车厢内部也生出了焦味。
从殷长夏身上传来的炙热感情,让唐启泽也眼眶湿热,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他之前被感染,污染物和母巢有极其特殊的关联,让他能够明白。
殷长夏亲手点燃了纪今棠的尸体。
甚至来不及好好去告别。
唐启泽更是记恨上了李蛹和哀鬼,头一次对A级玩家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杀心。
而此刻的殷长夏仿佛在和谁对话一样,一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