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骨是好没错,可惜谁让他脑子不好。”
这是第二个人的声音。
“你小声一点,在人家家里呢。”
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我也没乱说啊,自从越越去了,那小子不就开始精神不正常了?一天到晚月亮月亮地喊,逮着人就问你看到月亮了吗,就连自己爹都不放过,根本就魔怔了!”第二个人压低声音,“我听老徐说他甚至还发疯拿剪刀扎过自己……”
第三个人大惊失色:“喂!”
第二个人不说话了。
倒是第一个人略微好奇:“听你这说法,他倒是对那姑娘挺痴心的?”
“何止痴心啊。”第四个人加入群聊,“你是难得回来一次不知道,越越可是大城市来的姑娘,白白净净的一看就跟咱们村的丫头不一样,当初不知道多少人看上她,谁能想到最后选了徐家小子。那小子可不得跟金枝玉叶似的供着,后来越越出了事,摔下山崖没了,那小子闹着也要跳下去……”
第一个人道:“跳下去?!”
“当然没跳成,被他爹拖回来了。”第四个人道,“可他后来哭了。”
第一个人瞪大眼。
“他一个大男人,在崖边居然眼睛都哭红了,不停地喊着越越的名字。打那天回来以后他这里,”第四个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不太正常。”
【有点感动怎么回事。】
第一个人唏嘘一阵,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徐家这个没了,办了丧事所以我才回来,关越越死了我怎么没听说村子里有哪家办事?”
第二个人插嘴:“本来就没有,不是说了吗关越越不是咱们村的人,连尸身都是老徐下山拖回来的,至于父母?影子都没看到。”
至此,这段乡村爱情故事的走向彻底偏离轨道。
师瑜坐得离他们不远,半梦半醒间有人推了推他,又在他不受控制倒下去之前及时扶住他的肩膀:“哥。”
他发怔了片刻,慢慢睁开眼。
方辰见他醒来,压低声音道:“你晚饭的时候都没出现,身体撑得住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师瑜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程雾野叫你来的?”
方辰惊异地瞪大眼:“这都能看出来?”
一天不吃又饿不死,谁看见一个成年人缺席一顿饭第一反应不是对方饿不饿,而是会担心对方身体状况好不好的?
可能知道他现在情况的只有程雾野。
师瑜没多解释,喉咙里嘶哑的血腥味和灼烧感尚在,也不想把力气耗费在跟别人说话上面,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方辰不经意碰到他的皮肤,对着那片刻的炽热愣了一下:“你发烧了?”
师瑜没能把手抽回来,最终还是作罢。
恍惚间似乎是被人扶着靠在椅背上,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一会儿,接着又被人推醒了。
“……”
方辰赶紧解释:“我给你泡了杯麦片,把它喝了补充点体力。”
师瑜注视着那只冒热气的玻璃杯。
“这次不是程哥吩咐的,是我自愿的。”方辰敏锐地察觉到他想问什么,将杯子塞进他手心里,“我不敢去厨房,来回一趟太远,天又马上要黑了,就去了隔壁的客厅翻到的,你凑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