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喊,也没去碰。主要是怕真把对方叫醒了她再被五花大绑一回。
之前她拿着餐刀扔下去时从一开始是对准对方脖颈的,原本就抱着想试探对方的心思,觉得要是连脖颈这种堪称命门的地方被伤到了却没能力反抗,那也不值得自己去寻求合作。却没想到刀是掉下去了,却连皮都没擦破,反倒被人提前从昏睡中醒来躲开了。
这种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作不了假,对方绝对是从鲜血和死亡中走过来的人。
可既然经历过,不应该比别人更明白活着有多难吗?不应该比普通人还要怕死还能为活着这件事不择手段吗?
为什么他听到那么多人要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明明生病了也不肯注意一下?
为什么就这么不惜命呢?
顾今朝强行打住不断发散的思绪,从床上扯了条毯子扔在他身上,将人裹严实了,抬头看了看。
还好,估计发烧烧迷糊了,暂时没有要被吵醒的意思。
她出了门,拦下一个仆人:“这里有医生吗?”
仆人愣了下:“有家庭医生,请问是……”
顾今朝偏头指了指身后那扇大门:“高烧昏过去了,找人上来看看。”
“好的。”
※
这座古堡所在的空间和游轮其实有点像,建筑的主人恰逢生日,宴请各方来宾,食物和住所都不缺,医生自然也提前招呼好了,就是为了预防意外情况。
白天的时间过得飞快,夜色自天边降临。
师瑜进宴会厅时正是晚上,有意避着其他人,也没谁会特别关注一个迟到的陌生人。
头顶灯火通明,眼前蓦然阴下来,接着有人唤了声。
他手一脱力,银叉滑出指间,又在落地前被人接住了。
叉子上戳了块黄桃,被递到他唇边:“吃吧。”
师瑜安静地抬眼。
顾今朝个子高,对方又是坐着的,如今居高临下倒也半点不怂:“干净的,没掉。”
师瑜没动。
僵持半晌,还是她先妥协,“啧”了一声将银叉放回盘子里。
上次进食离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又是高烧体力消耗飞速的状态,师瑜醒来时前半分钟心脏都在发疼以示抗议。
他咬下叉子上的黄桃,水果的清甜滋味在唇齿间化开。
顾今朝顺势在桌沿上坐下来,因为腿长高跟鞋底还能踩着地毯:“你说我要是现在想杀你,你还能不能反抗得了?”
师瑜将水果咽下去:“你杀不了我。”
她看了他一眼:“就你现在连拿把叉子都要手抖的状态?”
他没应,低头将碟子里的糕点一分为四,戳起其中一块。
顾今朝在手腕上摁了几下:“来观阅观阅。”
师瑜抬眼,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大字:召集令。
说召集令,倒不如说是通缉令。
上头一句话说明了发这封召集令是为什么,不限条件,不限资质,不限人数,只要觉得自己有能力的都可以报名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