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也只是随口一提,自然应下。
皇帝不欲多言,只撩了僚袍子,吩咐道,“召霍山等人进殿。”
片刻,内侍领着几人跨入奉天殿。
为首的是一身武袍的霍山,他身后跟着太医院院正谭正林及两名副正。这次防疫,谭正林居京调度,贺、唐两位副正则奔赴前线。
最后,一身着紫红品阶大妆的女子娉婷而来,便是傅娆。
此番他们数人立功而归,自承天门而入,顺着御道正阳大街一路过正阳门,来到殿前,来不及喘口气,在奉天殿耳房匆匆换过衣装,径直面圣,既是体面,也是规矩。
只见她裙带当风,一头墨发挽成凌云髻,低眉宁雅,清香自来,给肃静的大殿添了几分柔色。
几人跪拜叩头。
皇帝按照礼部与内阁拟的折子,论功行赏。
其中赏赐傅娆几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增食邑至两百顷,实封,享朝廷俸禄。
言罢,众人谢恩退至一旁。
唯有傅娆依然跪在正中,伏地再拜,
“陛下恩重,臣女感激涕零,只是此厢平定疫乱,若论功德,当属臣女祖母,臣女是用祖母十多年前的旧方子,稍加增减才得以遏制病情,陛下所赐,臣女受之有愧。”
傅娆说完这席话,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倒不是她不想要封赏,而是她想给祖母博一方身后名,以告慰她老人家在天之灵。
当年胶州瘟疫明明是祖母的功劳,却被人以“一妇人耳,焉敢贪功”,冒顶了功勋。
祖母虽不在意赏赐,多少有些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