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素色的羊角宫灯挂在车壁,于夜色里徐徐绽放光芒,破风而行。
傅娆这厢令侍卫将马车停在了傅家胡同转角处,她抱着包袱下了马车,再遣侍卫驾车离去,方才看向翻身下马的陈衡,
“师兄,我有话同你说。”
陈衡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冷淡又凝重,心里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缓缓将缰绳系在一旁小树,朝傅娆走来,如常露出笑容,“师妹,你舟车劳顿,先回府歇着,伯母还等着你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我觉得还是先说清楚...”
陈衡笑着打断她的话,“也对,那我先说。”
傅娆抿嘴瞧他,巷子墙壁挂着一盏风灯,烛火被罩在一层琉璃内,散着温润的光芒。
这穷乡破巷本没有这般好的琉璃灯,想必是平康公主搬来后,将这街道四处布防,添了些墙灯。
陈衡长相虽不及李勋与徐嘉出众,也算一表人才,他是进士出身,即便不会大富大贵,夫妻和美过日子,已十分足够。
也庆幸当初不曾与他定下,否则,他现在定受她牵连。
“师妹,嘉州疫乱,我无尺寸之功,却因你填写一名,而获得如此殊荣,我心中惭愧,自你回京,我几番要来登门拜谢,却因事耽搁,好不容易得了空,你又随驾秋猎,李勋给我来信,说你遇袭差点没命,我这心里.....”
“师兄!”傅娆忍着心头悲凉,冷然打断他的话,“你助我良多,我提你名,也是为了相谢,如今我们算是两清.....”
陈衡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