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这番话如刀,割得他心口涩涩生疼。
一时如打碎了五味瓶,半晌吐不出个声来。
气肯定是气的,可气过之后,却又没法怪她。
她亲眼目睹裴澄性命垂危,自是对皇宫有深深畏惧。
是他不好,不是一个好父亲,没能照顾好裴澄,无法取信于她,也没能教导好平康,令她受害。
她本该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他不该逼她太紧,逼得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皇帝到底是上了年纪的成熟男人,没法像年轻男子那般置气,他坐在塌上,倾身向前,将傅娆僵硬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闭目,安抚道,
“娆娆,都是朕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别害怕,朕不逼你了...”
傅娆闻言,绷了一夜的神经缓缓坍塌,眼泪如潮水般涌来,顷刻便湿了他衣襟。
皇帝将她小脸捧起,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眉眼,将她脸颊的泪痕一点点擦拭干净,她眼睫覆着泪花,晶莹剔透,湿漉漉的,精致又妩媚。
不知何时起,这番模样已是深深烙在了他心底。
须臾,他想起,昨夜他入睡,梦到傅娆怀里抱着一孩儿,玉雪可爱,冲他浅笑,那模样与他像了个十成十,是以今日下了早朝,他迫不及待出了宫,怎料,没遇见她,反倒撞上占国使臣。
离岩洞那日,已过去了半月,也该有结果了。
他目光挪向她小腹,神情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