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自她离开,整整四月,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她,麻木地告诉自己,他还有很多女人,他不缺傅娆,一遍遍地重复下,掩盖的是他放不下的心。他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待真正听到傅娆死讯,心口涌上窒息的绞痛。

这两日,他被极度的痛苦与懊悔煎熬,脑海无数次回想,他若早早勒死废后,她的秘密便不会泄露,他若阻止太皇太后出宫,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那么,她此刻该在他的坤宁宫养胎,再过两月也该生了。

一月后,刘桐赶回,带来傅娆在潭州一切的证据,死前大夫诊治的医案,数位见证者证言,还有一副衣冠冢,种种文书卷宗遗物,零零散散一整盒。

“因她死在瘟疫末,当地官员不敢大意,将她尸身火葬,霍山得知赶去时,已经迟了....”刘桐跪在地上请罪,没日没夜的奔波,也让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流露出几分疲惫。

皇帝手搭在锦盒上,并未打开,眼眶深陷,沉沉盯着窗外的天光,久久未吭一声。

是夜,他抱着傅娆的遗物,在御书房枯坐一夜,隔日,他宣傅坤入宫。

锦衣玉带的少年,风姿凛凛,跪在御书房从容行礼。

皇帝扶着御案,目光酸涩地盯着傅坤,默了半晌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傅坤掀起衣摆,躬身跪在他御案一侧,少年大着胆子打量皇帝,只见他面容深邃,神色哀肃,一双沉湛的眼,黑漆漆的,任何光亮射进去都掀不起半丝涟漪。

是哀痛过度所致。

傅坤缓缓垂下眸,心中竟也生出几分复杂。

皇帝默了许久,哑声开口,“傅坤,你姐姐....已经牺牲了...”

出乎他意料,傅坤并无意外,只是眸色黯淡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