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惊雷再次炸响,紫色的闪电如蛛网一般布满了整片天空。
梵音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天雷,简直是要把整片天地都给劈个粉碎。
紫色的雷柱一次又一次落在莲湖上空,头顶那泛着红光的巨大结界却纹丝不动,反倒把雷柱分为无数小股,然后顺着结界的弧形将其卸出去。
梵音站在地面望着,只觉得整个结界壁几乎都变成了淡紫色,结界外的雷云还有越聚越厚的意思。
这是什么?天罚么?
那只妖做了什么?要受这么重的天罚?
听他先前那话里的意思,接下来的天雷很有可能会把莲湖都轰平,只有那座竹楼才是安全的。
眼下的情形也由不得梵音不信,天上摧枯拉朽的雷鸣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梵音往莲湖那边看了一眼,见那些红莲花瓣交织形成的巨莲已经完全合拢成了一个花苞。
那只妖应该是早就预料到这场天劫的的。
她朝竹楼奔去。
竹楼前下了禁制,梵音走近的时候,就感觉有层透明的结界把自己挡在了外边,随即眉心一热,辞镜留在她眉心的那滴血散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她按在结界壁上的手像是探入了一片水洼中,结界壁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波光,紧跟着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梵音这才发现竹楼里面别有洞天,入目是一座布置得颇为清雅的小院,院中种了一棵几人合抱不过来的扶桑树,这棵扶桑树跟结界外那棵扶桑树几乎是一模一样。
树下站了一人,白衣胜雪,墨发如瀑,手上握着一卷有些陈旧的竹简,侧颜隽秀清雅。似知道有人进来,他嘴角挽起温和的笑意:“回来了?又去哪里野了?”
认错人了?
梵音一时间没敢吱声。
那人抬起头来,梵音看见了一双似悲悯又似淡漠的眼,仿佛看尽了沧海桑田,眸中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怎弄得一身泥?快去洗干净。”
这语气像是长辈对顽劣小孩说的话。
他扶额,似有几分无奈:“再帮我把《大荒经》拿出来,那卷竹简已经快散了,得修葺一番。”
说完这句,那隽秀清雅的白衣男子就化作青烟消散,只余一树扶桑花还在纷纷扬扬坠下。
梵音这才意识到,这白衣男子只是一个幻象。
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逼真的幻象,这得多强的法力才能做到?
男子是那只妖的亲人么?他做出这个幻象留在这里,就为了每次归来能听男子说这番话?
想起那只妖总是一张阴郁厌世的脸,梵音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院子许是有灵力维护的缘故,看不到一点尘埃,好似这里一直有人在此居住。
但梵音四下看了看,一个活物都没找到。
屋子有三间,两间配了寒玉当床,另一间格外宽敞的则是书房,书架上堆满了竹简和各类六界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