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吗?
或许她想要的是一个解释。
但万年光阴已逝,黄帝早已埋骨帝陵,她又该问谁去要?
这一万年的吹风雨淋,一万年的不见天日,一万年的枯骨之悲,终只有她自己记得罢了。
女魃再石门处静默了一会儿,才抬脚步入建木天梯。
辞镜随梵音进去后,石门就合上了。
辞镜这才道:“心神不要乱,建木天梯会根据你的内心滋生相应的幻象。需得无欲无求才能走到终点,否则就会迷失在途中。”
梵音:“……”
为什么不早说?
可能看她面上的表情太过绝望,辞镜愣了愣,道:“有本座在,不会让你出事。”
建木天梯每一级踩上去都像水纹一样波动,仙气袅袅一点也看不出杀机。
但走出没几步,梵音就骇然发现之前还望不到尽头的建木天梯已经不见了,周围白雾蒙蒙,什么也看不真切。
女魃不见了,辞镜也不见了!
她明明心中什么都没想,哪来的幻境?
一道苍老的嗓音在无垠的旷野里响起:世间哪会真有无欲无求之人,便是心中不起欲念,亲眼看到时,还能不起念?
谁在说话?
梵音举目四望都无人,她心道难不成这是建木的考验?
一阵冷风拂过,梵音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着凉了?”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梵音仰头看见辞镜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倍感亲切,一时间倒是忽略了他语气中的关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没。”
她揉了揉鼻头,道:“你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辞镜眼神里恍惚有几分温柔:“你丢了,我能不找么?”
什么鬼?
梵音鸡皮疙瘩都惊掉了一地。
这绝对不是辞镜能说出来的话!
“辞镜”突然笑了笑:“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你心里希望看到的那个我。”
梵音怔住。
他一拂广袖,周围的场景就全变了。
梵音看见了出云山自己那间小屋。
屋前摆了一个木桶。
身着青衣容颜绝美的少女正在给捡回来的那只红色小狐狸洗澡。
但狐狸死命的挣扎,还给少女手上抓了一道血口子出来。
少女在狐狸爪子上拍了一记,表情看起来很凶,实则温柔:“你这么脏,不喜干净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