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过年也简单啥好准备的。吃了饭,远夏对郁行一说:“带你去我们县里转转?”
郁行一欣然同意:“好啊。”
郁行一看着骑在车上的远夏,露出难以置信表情:“你驮我?”
远夏挑眉:“不然呢?你又不认识路。”
郁行一抬眉点头:“好吧。”说完跨坐在车后座上。
肃阳县城不大实没什么好逛的江边有一座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木塔值得一看。物质匮乏的年代钱修缮起来破破烂烂的经成了危楼。
远夏也不敢带郁行一上去在下面瞅几眼。
郁行一仰着头打量:“很奇特的建筑都是榫卯结构。有点可惜知道经历了多少年还能保存下来,却这么残败不堪。”
远夏说:“等以后有钱了府会修吧。”
郁行一笑着说:“希望那天早点到来吧。”
“会很快的。”
远夏又领他去坐渡轮,江面不窄整个县城仅有一座钢筋混泥土的公铁两用桥,离城西不近,城西的人想要过河般都是坐渡轮。
江水无比清澈,从江底泛出莹莹绿色至还能看见水草招摇的动作,这个没有过度工业化的时代切都那么原始淳朴。
远夏知道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些就不可能见到了。
经济发展以环境为代价几乎无可避免的,只有当发展起来了,才有钱去治理环境。
对面的郁行一看见远夏低头望着江心,似乎在陷入了沉思脸线条特别好看,忽然想起来什么:“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远夏回过神来:“什么事?”
郁行一说:“我带了相机过来的,忘记带出来了。不然可以拍照。”
远夏看着他,冲他竖起大拇指:“有钱人。”
郁行一笑起来:“有什么钱,我爸的,我很喜欢,他走的时候留给我了。家里的机器都被我拆得差不多了,只有它幸免于难,我知道它太复杂,拆完后就拼不上了。”
远夏忍不住笑出声:“那我们有福了,明天给我们家人照个全家福啊。”
“照。有一卷胶卷,可以拍个够。”郁行一说。
远夏心想,到时候一定要跟他拍个合照。
船过了江,他们将自行车搬下船,爬到对面江堤上。
南方的二月,已经入春,田野里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紫云英和蔬菜,田埂边开着不知名的蓝色紫色小花,远远能听见河边村庄里传来鸡鸣声,有点陶渊明笔下“暧暧远人村、鸡鸣桑树颠”的意境。
两人溜达了到最近的村庄,在村口被一枝刚刚绽放出第一朵花的桃花迎住了。
远夏忽然想起来今天的日子,是西方的情人节,又有桃花相迎,这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他忍不住扭头去看身旁的郁行一,真好呀,还能和他这样信步携游。
郁行一也正好回头来看他,脸上笑容温暖:“没想到桃花都开了,这还没过年呢。”
远夏笑着说:“今年过年太迟了,已经春暖花开了。”
两人没进村,又沿路返回,站在河堤上,远夏看到一艘小渔船,赶紧用双手卷起喇叭喊:“师傅,有鱼没?”
他说的是本地话,声调像唱歌一样,郁行一第一次听到,觉得怪有意思的,侧头含笑看着他。
船上人没答话,但是将船往江边划了过来。
远夏说:“走,可能有鱼,买条鱼回去,晚上吃鱼。”
他们下到河滩时,渔船也快到了,已经能看到船舱里白色的鱼了,远夏说:“好像有不少鱼。”
渔夫将船桨插在河滩的沙地里,将船固定,问:“你要买鱼?”
远夏说:“对,有什么种类的鱼?”
渔夫说:“你看吧,草鱼鲤鱼翘嘴都有。”
远夏扭头问郁行一:“你爱吃什么鱼?”
郁行一说:“我都行。”
远夏换了个问法:“那你喜欢怎么吃?清蒸红烧还是水煮?”
郁行一好奇地问:“你还会做水煮鱼?”
远夏说:“你想吃水煮鱼?那就买草鱼吧。师傅,我要最大的那条草鱼。多少钱?”
渔夫没带秤,看着那条最大的草鱼,说:“这条大概有四斤重,五角一斤,你给两块钱吧。”
“能不能便宜点?我多买点,那条鲤鱼我也要,一共两块五吧。”远夏指着那条看起来约莫两斤重的鲤鱼说。
渔夫说:“可以,你去扯根草来,我帮你串上。”
远夏从江边的草丛里折了一根比较有韧劲的灌木枝条,渔夫将它从鱼鳃壳下穿到嘴里,递给远夏。
郁行一伸手去掏钱,远夏一把将鱼塞到他手里:“你帮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