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痢头和大金牙在围观人群的痛骂和叫好声中,被剁去了指头,疼得满地打滚,吱哇嚎叫。这两人平日在坝子里瞒上欺下,嚣张霸道,专门欺负弱小的俾子,这一回终于被更加霸道的阿匹大总管给拾掇了,其余的俾子们自然是看得痛快酣畅。
顿珠眼明手快,拎起手边的饲料桶,把那一桶喂猪用的泔水,顺势泼了大金牙和癞痢头一脸一身。
热情开朗的摩梭小伙转脸跟丹吉措悄悄说:“嘿嘿,帮你出口气!这下子解气了不?”
丹吉措的唇角忍不住迸出一丝笑容,轻声哼道:“嗯,真真的解气……”
他的耳朵听到的是顿珠明亮爽快的声音,眼神却忍不住飘向远处,飘到端坐在院坝中央的阿匹大总管身上。
阿巴旺吉的身子轻松地后仰,一条腿微微前送,硬牛皮底的靴子跟儿磕起着黄土地。男人的嘴唇划出一道弧,似笑非笑;男人的目光散落在院坝四下里的各个角落,眸间偏有一丁点不易察觉的暖光,独独地笼起在丹吉措的脸庞。
第九章猪膘逗春情
仆役房的木板小炕上,丹吉措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浑身湿得透透,冷汗还没有消褪。
长夜悠悠地耗尽,噩梦却犹在眼前。
耳畔仍旧回荡起铁蹄剁地疾驰的倥偬,金戈厚甲的嘶鸣,碎肢断臂,血域荒山;长矛利箭绞杀遍地呼号的生灵,就连天边哀鸣奔逃的几朵残云也不放过。
蒙古鞑子的铁骑挥师南下,席卷王庭。抵抗的势力寡不敌众,螳臂哪里挡得住吃人的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