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喷出来,喷了胡三炮一脸一身。
这一口血呕出了残存的最后一丁点生的希望,只想快些死去,再也不必艰难地过活。
那晚头痛胸痛的非人折磨之下,丹吉措在半睡半醒之时又作了一场噩梦。
自从与大总管定情相好之后,已经好久再没有作过那些个怪梦。
脑子像是被一片阴云压抑,看不见光明。梦里,他就像是个魂魄无依的幽灵,提着枪在密林间穿梭,藏匿,迂回,逃窜,被几路兵和匪共同追逐。
那个他喜欢的男人,带着白色毡帽的宽阔身影,在山间小路上跋涉,喉咙嘶哑,一声一声地痛切呼唤:“丹东——?丹东——!你出来,你人在哪里?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他就蹲在大树的枝杈间,默默地注视那一扇背影,注视了很久,很久,很久,直看到两颗眸子里都洇出血,血痕渍到眼底,再洗刷不掉,这时终于伸出了黑洞洞的枪口。
“嘭”一声爆响!
“啊——”
“啊!不,不要!啊——!啊——!!!!!!!!!!”
丹吉措在梦中失控尖叫,仿佛中枪的人是他自己。
血水从阿巴旺吉后腰的枪眼儿上溅射出来,斑斑点点的血珠染透杉树林,染红了一条林间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