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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梭艳湖 香小陌 2736 字 2024-02-29

穿白大褂的郎中冷着脸摇摇头,这娃是a,你是b,能胡乱掺和么!挺大一个人了,怎的这么没文化呢!

最后还是那个营长和身旁的通讯员主动伸出胳膊,每人给丹吉措输了粗粗两大管的a型血。

大总管心里特别憋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的小阿夏,身子里头竟然灌进去乱七八糟不相干的其他男人的血!!!

病房是白的,床单被褥是白的,病号服是白的,丹吉措露出被子之外的一张脸也是白的,白的像个瓷娃娃,不说话也不动弹,静静地躺着,脆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额头的瘢痕绽开了一朵花,花瓣丝丝脉脉,向着发迹和双眉延伸开来。

胸口绽开另一朵更大、更刺眼的花,愈合后的伤处变成暗红色,再逐渐变得浅淡,最终与肌肉的颜色融为一体,一朵静静的睡莲卧在心窝处,却让男人看都不敢看,无法想象那一刀是怎么刺进去,又怎么拔出来,而丹吉措是怎么挺着胸前的伤口,苦苦支撑了这么多日子!

丹吉措从昏迷中醒过来,呻吟呕吐了几日,挺过最初最难忍的一段病痛煎熬,神经和身体各处的反应似乎都慢慢平静下来。

大总管坐到他病床前,握着一只干巴巴的小手不放。

那只手好像小了很多,原本养得肥肥白白的一只小胖手,手背上一排四个软软的小窝,像脸蛋上的梨涡一样可爱,这会儿却枯瘦得能摸到每一节掌骨。才几日不见,一只小肥鹅瘦弱得像干瘪的猴子。

吃了药,喂了水。护士来换过药,在丹吉措胸口上涂抹了红红紫紫酱酱颜色骇人的好几种药水。

大总管为丹吉措扣上领口的衣钮,遮住让他每看一次就几欲抓狂的伤处,忍不住问:“是胡三炮捅的那一刀?”

丹吉措虚弱地摇头,两片嘴唇微翘,怯生生地说:“我告诉了你你不要责怪我……唔,是我自己捅的。”

“你?!你干嘛捅自己……”

阿巴旺吉皱眉望着丹吉措,脑子里只略微一闪,两只眼睛就红了,像是被刀刃割破眼白,涨满两汪红血。

那些郎中给小仙鹤诊病,说这人只是额头、喉结和胸口受了三处外伤,脑震荡留了些后遗症需要静养,身子没有其他伤处了,他暗自不敢相信,却又不能将要紧的话问出来,如今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垂下头,把脸埋在丹吉措的一双手上,温热酸涩的液体最终还是从眼眶流出来,打湿了脆白细弱的十指。衔住一只手指,轻轻地含着,用舌尖勾勒一枚小指甲的纹路。

丹吉措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男人的脸颊,唇边浮出微温的笑:“你不要这样么……别难过,我好好的呢……”

大总管红着眼睛低声说道:“老子觉着,很对不住你……这一回的事,从头至尾都是我害了你,当初在乱葬崖上惹出来的祸事,竟然连累了你。你若是心里怨恨,就找鞭子抽我一顿;你要是想回家,我送你回大理,找寻你的亲人;你要是……要是不愿意跟我在一处了,就开口说出来。”

丹吉措皱了皱眉:“阿巴旺吉,你怎么这样?你不想跟我好了?”

“不是那个意思……”

大总管愣愣地望着额头上盛开肉色花朵的丹吉措,心里忽然特别难受。

丹东竟然跳了崖,那滋味就如同是自己拿着一杆枪将对方逼上了绝路,逼下了悬崖!眼前的丹吉措竟然也伤成这副样子,那感觉就好像是眼瞧着这细皮嫩肉的娃儿再一次被吊上乱葬岗的悬崖顶,被血雨腥风抽打得不成人形!

真是恨自己恨得牙痒。

那该死的胡三炮已经挂了,就剩下自己怎么还厚着脸皮在小仙鹤面前晃悠呢!

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这样痛悔,这样无能为力,这样恨不得伏在一个人脚边,只求这小天鹅身上和心上的每一条伤疤都能复原成完好,仍像初见时那般,白璧无瑕的美好。

阿巴旺吉垂下头缓缓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没照顾好你,对不住你,觉得没脸见你……你若是不愿意跟我了,那我也没话可说。你想去哪里,想要什么,还有什么老子能给你的,能帮你做的,你开口告诉我……”

丹吉措的一双眼,从模糊带水的瞳膜里透出亮晶晶的光芒,睫毛眨了眨,若有所悟的神情,却话锋一转,忽然说道:“旺吉,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地回答我。”

“你说。”

“你总之是又见到他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嗯……我就是想问你,你心里究竟喜欢的是哪个,是他还是我?”

穿白大褂的郎中冷着脸摇摇头,这娃是a,你是b,能胡乱掺和么!挺大一个人了,怎的这么没文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