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慌措,脑内忽然灵光一闪,记起个人来,抬头小心地看一眼正在闭目休憩的十八,不敢出声打扰,掏出通讯器悄悄躲在了一边,拨通通讯。
而凯瑟隆梅拉那边,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后,就立即飞速地疏散起了观战的学生们,这些学生虽然一开始就比照标准的军校生训练,但毕竟是象牙塔中长大的,这样血腥的一幕,还从未有人见识过,人群中已经有两名低年级男生和几个高年级女生活生生吐晕了过去,剩余下来的那些人脸色也绝对称不上好,一个个煞白的煞白蜡黄的蜡黄,而最为镇定的,也许只能数为首的南家两兄弟了。
南齐瑾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或者表露出什么情绪,刚刚在擂台上的那一幕已经在一瞬间刷新了他对“残虐”的认知,科比目呲欲裂生不如死的模样还在眼前徘徊,下一秒,那爆发出无限生机的人就已经一分为二,肝脏肚腹落地时,南齐瑾竟然发觉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正因如此,他也没有忽略掉侧对自己这边,十八脸上的闲适和惬意。
就好像在他面前死去的,仅仅是一只待宰的鸡,南齐瑾费尽全力,没能在他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恐惧和不安。
南齐瑾忽然觉得无比的毛骨悚然——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十八面对死亡和血腥,有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平静态度?
南卧瑜几度窒息,可是前方兄长挺直的脊背告诉他,南家人决不可就这样轻易地倒下。
回想起自己曾经在南家对十八下的那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陷阱,南卧瑜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之恨不能狠狠地扇自己两个耳光。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他眼里,大概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吧?
学生疏散地差不多了,南齐瑾却执意要留下来帮助教授们一起清场,擂台上的血液已经沿着边界蔓延滑落,粘稠腥臭,混淆着不知名的内脏分泌物,让远在观战台的所有人都感觉到难言的压抑和恐慌。
十八的周围如同一个真空地带,维多利在问完了那句话后,也紧紧闭上了嘴,崇文远蹲在十八的脚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捶腿,十八合着双眼,在脑内回想起刚刚科比和自己过招的一切细节,渐渐进入一个玄妙的境界,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正在上空肆意地挥舞着拳脚,从中得到无数的难以言表的深奥经验。
联邦大学的众人纷纷起身,想要等待十八醒来后,大家一起离开,岂料还没等到十八醒来,凯瑟隆梅拉那边就先沉不住气了。
裁判团一个谢顶的老教授满脸愤怒地紧握着双拳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来。
副校长连忙拦住他,表情不像在十八面前那么温和,反倒透着难言的犀利,意味深长地劝告:“吉卡,你要做什么?”
吉卡,也就是刚刚死去的科比的忠实拥护者,愤怒地朝着副校长大骂:“他是杀人凶手!你要包庇他吗!?”
副校长沉下脸,维多利三两步走过来,声音也很生冷:“吉卡教授,您说话小心些。”
吉卡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地瞥向维多利:“当年老校长的选择果然没错,你这个龌龊的残废!竟然带领联邦的野蛮人来对付你的母校!”
维多利被他的话语震了一震,随后满脸通红:“你不能诬赖我!当年我的右手……是因为凯瑟隆梅拉才失去的!我自问没有对不起我的母校,而是科比,他从一开始就一直不停地挑衅我们,是他的错!”
吉卡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不过是个残废而已,科比教授他身份高贵,又是皇室成员,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你有妄想症吗?”
“行了维多利,”副校长看到维多利一个大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同样恶心地不轻,一把拨开他,副校长笑意也冷了下来:“吉卡教授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要把那个杀人凶手送到凯瑟隆梅拉,要让贵族们审判他!!”吉卡尖叫,面红耳赤。
副校长愤怒地还没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悠悠一句:“都闭嘴,让他过来。”
维多利吓得眼泪一收,打起嗝来:“南……嗝……南教授,您怎么……嗝……”
十八脸一沉:“我说让他过来!”
众人放行后,吉卡反倒不敢过去了,缩在距离十八三四步远的距离,一边叫嚣一边谩骂,言辞咄咄逼人,打足了心思要让十八不痛快。
她心中慌措,脑内忽然灵光一闪,记起个人来,抬头小心地看一眼正在闭目休憩的十八,不敢出声打扰,掏出通讯器悄悄躲在了一边,拨通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