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等等看吧。”
他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收回了看着雨幕的目光,慢慢向另一侧的屋子踱步去了。
青衫文士原地站了一会儿,面上却是少见地凝重了起来。
下雨的夜晚,总是喧嚣里带着沉寂。
即便是繁华的京城,入了夜后,在这样一场少见的暮春豪雨之中,也不得不收敛起了那火树银花,星桥铁索。
太师府,别院中。
时辰已然不早,顾觉非却还未歇下。
桌案上都置着明灯,照得外间亮堂堂的,琴台上摆着一架琴,看模样是新制的,他正调试着琴弦,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出点断续的声音。
早两月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小奶狗,这时候已经长大了不少。大约是因为它那与它同名同姓的主人喂得好,看上去软软胖胖,毛茸茸的。
此刻顾觉非在那边调琴,它便懒洋洋地窝在他脚边上。
一人一狗,看上去倒有一种格外的契合。
躬身站在屋里的黑衣男子已经将情况禀明,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顾觉非发话,一颗心顿时忐忑了起来,额头也见了薄汗。
他有些疑心对方是不是听清楚了他刚才所禀。
于是悄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顾觉非还在调琴。
那面上不咸不淡,不显山也不露水,看不出什么深浅来。
过了许久,直到那一根琴弦调好了,他才抬了头起来,看了黑衣男子一眼,淡声问道:“你是说,你们去的时候,匈奴使团的人都已经死光,只跑了一个呼延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