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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 时镜 1028 字 6个月前

他膝上搭着厚厚的绒毯,已是畏寒之极。

虽然才过去三年半,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老太师,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顾觉非仕途平步的这几年里,他以看得见的速度老去。

人们说他是在给自己的儿子让路,渐渐地淡出朝廷的权力中心,也渐渐以病为由不参加朝议,然后便是前些天的乞休致仕了。

单单从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一轮新老之间的权力更迭,顾氏一门需要一个新的强有力的掌家人。

可落在陆锦惜眼底,却不是这么回事。

身为顾觉非枕边人的她,对这三年多来父子俩的争斗,看得再清楚不过——

老太师从来没有要为顾觉非让路。

他是被顾觉非逼着,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淡出了那个他并不想离开的权力中心,而后终于被现实磋磨,认识到了自己已经被儿子取代的残酷真相……

所谓的“乞休”,不过是双方最后的体面。

顾觉非到底是个狠角色。

这几年来,陆锦惜也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甚至有时候也会半开玩笑地想一想: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去招惹了他?

只是木已成舟,她是在顾觉非贼船上了。

船越来越远,周围都是水,跳也跳不下去,只好跟着这船,一路努力地往前走了。

“啪嗒。”

思索了良久之后,她手指间的黑子转了好几圈,才终于落到了棋盘的一角上。

顾承谦一看就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已经像是塞北裹了沙的风:“你的棋艺,这几年来,也没有半点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