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金銮殿上,只听太监奸细的嗓音一声唱喏,高呼“皇上驾到”,所有人便齐齐跪伏下来,山呼万岁行礼。
萧彻头戴十二旒冠冕坐在龙椅上,朝下看了一眼。
除了左列首的顾觉非以外,右列首的薛况也是如此扎眼。
三日前的雪夜,就在这一座大殿上,他听闻了薛况叩关而入请谒的消息,仓皇万分地找了顾觉非商议,又召集了一干心腹大臣,才宣召了死而复生的薛况。
连着三日来,他都觉得这是一场噩梦。
但今日上朝,这噩梦的根源就这样活生生地杵在他眼皮子底下。
眼中钉,肉中刺!
他恨不能立刻将其拔除,可众目睽睽,公理昭昭,他又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责斥他薛况实为乱臣贼子?
只有忍。
用力的手指,悄然握紧了龙椅冰冷的扶手,萧彻强迫自己将那恐惧与杀意混杂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先是道了一声“众卿平身”,才直接开口道:“薛大将军还朝的事情,众卿这几日应该已经听说了,朕便不再赘述。这几日虽未朝议,可毕竟兹事体大,朕已召顾爱卿并几位阁臣商议,拟定了一封新旨。今日议事之前,便请顾爱卿先为朕宣读旨意吧。”
“臣遵旨。”
对萧彻说出来的话,顾觉非半点都没有感觉到意外。
他依言出列,一旁等候的太监直接端着描金漆盘走了上来,将搁在中间那一封卷着的明黄圣旨奉给了他。
经年沉浮于朝堂上,已让顾觉非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拥有了非同一般的威势。此刻略一整袖,将圣旨拿起展开,面上已然带笑。
不用看,他都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
此刻只略略垂眸扫了一眼,便站在这朝堂的正中,高声宣读:“武威镇国大将军薛况接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