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很聪明。”
薛况半生戎马,接触过的女人实在不多,就连产生过好感的都寥寥无几,几近于无。
他这一生,似乎只为这家族,为这天下的战争而生。
可陆锦惜也许是一个意外。
她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所谓征服的快感也可以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实现。尽管她其实站在他的对立面,是他的敌人,也仇恨他,憎恶他,可他竟无法控制自己,无法不为她真诚中藏着虚伪的语言所吸引,无法不为她巧言善辩时动人的神态所颠倒。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趣。
薛况没有回头看她,只继续说着:“我不娶她,薛氏一门便是抗旨不遵;我若娶了她,世人又要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误了她的一生。可成婚之时,我与她不过是陌生人。凭什么,我一定要喜欢她,好像不喜欢就有多大的错处?至于后宅里的日子,哪一家没有阴私,常年在外,薛某不是神。就如你昨日唱的那一出戏一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愚昧的世人总怜悯弱者,你将他们的情绪掌控在手中。可你心内其实与我一样,残忍又冷酷。说到底,对你来说,那不过都是别人的喜怒哀乐。”
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没有人能按着他的头,强迫他喜欢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
薛况的心里从来没有愧疚。
因为他深知,看似强大的自己,本质上无非与陆氏一般,处于任人摆弄的弱势。
弱者的眼泪总能博取同情,强者的心酸却往往乏人问津。
茶已斟好,薛况端了递给她:“喝茶吗?”
陆锦惜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但既不喝,也不道谢,只淡淡道:“我与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