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目光微微闪烁着,只道了一句“您说得也是”,便不在这话题上多言。
眨眼年关将近,又是除夕赐宴。
这一天,萧廷之已经是等了许久了,以至于在前朝与文武大臣们说话的时候,竟有一种奇异的心不在焉。
连顾觉非颇不好看的神情,他都没在意。
席间他喝得有些多了,便借了醒酒为由,由宫人撑了伞,踏着除夕夜的大雪,在重重高墙夹着的宫道上行走。
冷风扑面,本该吹酒醒。
可这一时间,心里竟是滚烫炽热,像是喝下去的酒都在这一刻烧了起来,让他倏忽又变作当年那夜亭中,胆大妄为又不计后果的少年。
柔仪殿侧,他停住了脚步,只让身旁的宫人入内,将本也在席间饮酒的那女人唤了出来。
年前她怀了身孕,已为顾觉非诞下一双儿女。
可如今两颊微醺步履款款地从里头走出来时,却依稀旧日模样。雪肤花貌,颦笑动人,眸底流转潋滟似聚拢南海波光,眉梢清冷浅淡犹一捧昆仑凝雪,便连看他的眼神都与昔日一般。
在走出来见到是他的时候,她竟也没什么惊讶,好像早就猜到了,只上来向他行了一礼,道一声:“臣妇给皇上请安了。”
萧廷之便觉那“臣妇”二字刺耳。
周遭的太监宫女早有眼色退得远了,他想起近日来朝野上下都在逼迫着他的大婚之事,只觉心里煎熬。
连着此时唤她的声音都显得沙哑:“陆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