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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 时镜 1060 字 8个月前

顾觉非一字一句,清晰而狠毒地说着。

他把最阴险最卑鄙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剖开,包括那可能有的不纯粹的心机与谋算。

没有人知道,“家”这一个字在顾觉非的心里有多重。他可以兼爱天下,却无法在这误会的洪流中,保全自己的小家。

从小教养他长大的父亲,罚他跪在祠堂,将他逐出家门。

薛况才是他眼中的忠烈,是他同僚留在世上的血脉,他相信薛况,却怀疑他。

怎能不恨?

又怎能不记仇?

顾觉非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最初驱使着他做这一切的动因,确有“仇恨”二字——

他有多痛,便要薛况感同身受。

只是并没有想到……

眸光微微闪烁,他轻轻地握紧了陆锦惜的手指,低垂下了眼帘,喉结上下滚动,终是低低道:“可我喜欢你,属意你,非你不娶,这是真的。”

陆锦惜察觉到了他指尖一点轻微的颤抖,只觉得自己听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故事,并且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似乎印证着自己最早看到那些记录着薛况战功时的猜测。

人侧卧在那榻上,她沉默了片刻。

目光是水一样地流转,最终问他:“你在怕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他开口对她说“别怕”,可那时候她只不过是觉得心里面很乱,一时无法判断出自己到底需要面临怎样一种棘手的场面,也无法预料前路究竟如何。

她是不惧怕的。

可此时此刻对她坦言了一切的顾觉非是怕的,她感觉得到。

在怕什么?

顾觉非也这般扪心自问,然后抬起了目光,直视着她,仿佛要这么一眼看进她心底最深处。

“我怕你是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