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入了马车,规规矩矩坐在了下首,脑子里却想起当初长公主跟自己说的那一句一句,尤其是惊雷一般的“出轨宋知言”事件。
马车里挺宽敞,置了小茶几。
一个从宫里跟出来伺候的宫女,添了一盏茶水,放到了陆锦惜的面前。
永宁长公主就靠坐在正中金钱蟒引枕上,一条手臂屈起,手撑着自己太阳穴,很是放松,也很是雍容。
眼角的细纹,不仅没折损她容颜,反而越有一种沉浮后的韵味儿。
她瞧了陆锦惜一眼,便猜到她在想什么,问她:“有人回我说,你后来又送了信出去,我想你这一回总该拎得清些了,便没叫人拦。说说吧,信上写的什么?”
那一刻,陆锦惜险些被这话吓得跳起来!
“您——”
她是叫青雀出去送信的,信应该没经过转手,便给了那个印六儿。
永宁长公主那时候应该已经回了公主府,从何得知她又送了信出去?
陆锦惜抬了眼眸起来,撞上永宁长公主那一双波澜不惊似笑非笑的眼眸,心底暗惊一波接着一波。
十三年前的政变之中,有她出力,事后更与顾太师维持了十多年的好关系。到如今,虽没个什么官名在身上,可谁听见“永宁长公主”这五个字,不心生忌惮?
这样一个厉害的人,岂能没有灵通的耳目?
陆锦惜不敢往深了去想,只老实回答:“回婶母的话,其实您截到的那一封信,并非侄媳最终考虑的结果。侄媳大病前,已写好了拒绝的回信,只是因病没能送出。前些天送出去的信,便是这一封迟了的。”
“这还差不多。”
永宁长公主哼了一声,端茶起来抿了一小口,眼帘静静搭着。
“好歹也是昔年京城出名的美人,才二十七呢,花容月貌的,要什么男人没有?不管是年刚弱冠的还是年已而立的,待续弦的或者没娶过的,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出来。没得找个小五品,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