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理由听着,很扯淡。
但看鬼手张这真心实意厌恶着的样子,又不像是作假。
那都是老糊涂自己的恩怨,换了以前,顾觉非说不准还要为此谋划几番,必要整治得鬼手张灰头土脸不可。
可如今么……
与他又何干呢?
顾觉非把酒壶翻出来,也不说话,只给倒酒。
鬼手张一喝多了,话就开始多起来,而他自己,却是越喝话越少,好似所有即将出口的话,全都被喝进了肚子里。
一老一小,就这么坐在两头。
一个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个支着耳朵听,却几乎不插一句话。
这一顿酒,从丑时初开始喝。
等到鬼手张迷瞪着眼,晃了晃酒壶,再也从里面倒不出一滴酒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末,眼见着再没一两个时辰就要天亮。
“大公子,酒喝完了。大公子?”
鬼手张这时候才记起顾觉非来,朝对面看去,没想到竟一个人也没有,一时吓得酒都醒了一半。
“人呢?”
仔细一揉眼睛,鬼手张赶紧找了找。
这一下,才算是松了口气: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觉非已经靠在炕头那引枕上睡了过去。
“嗐,这吓得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鬼手张扶了一把炕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过去推了推顾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