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什么坐?”鬼手张将挎着的药匣子放在了椅子旁边的桌上,瞪着眼睛,“不是有人要看诊吗?早点看完了,我还要回回生堂去拾掇。谁要看病来着?”
他说话,半点不客气。
屋内伺候的丫鬟,刚才那一会儿已经知道了陆锦惜的厉害,如今看鬼手张竟半点面子也不给,一时都噤若寒蝉。
陆锦惜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她看了薛廷之一眼,对鬼手张道:“要看病的是我家大公子廷之,就是这位。”
鬼手张今日照旧穿着那一身灰扑扑的袍子,满身苦涩的药味儿,倒跟薛廷之屋里的有些像。
他听了陆锦惜的话,转过脸来,就看见了旁边默立的薛廷之。
眼底一道微微的暗光闪过,鬼手张苍老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似乎只是在打量一个病人。
薛廷之垂了眼眸,躬身上前见礼:“廷之见过张大夫。”
“就是你呀……”
鬼手张一脸恍然的表情,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摆了摆手:“大门大户规矩多,我一个糟老头子,也当不得你这样的见礼。找个地方坐下,我来给你号脉,看看腿脚,再谈谈病情。”
这模样,看着是半点也不想在将军府多留。
陆锦惜的目光,从鬼手张与薛廷之的身上掠过,暂也没发现异样,只道:“那就请您先给大公子号脉吧。”
于是薛廷之坐了下来。
鬼手张先开了医箱药匣,取出了一方引枕,让薛廷之把手放上,按过了脉。接着,又叫他到屋内屏风的卧榻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