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廷之这腿脚的“痼疾”,他比谁都清楚。
脚筋断了再接,已是他当年医术登峰造极之作,勉强让薛廷之能下地走路。但要彻底与寻常人无异,却难如登天。
这么多年来,他虽没放弃,甚至固执地医治。
可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彻底恢复如初的希望,微乎其微。
鬼手张这一副表情,陆锦惜当然看在眼底。
只是一则她不知道对方所思所想,二则鬼手张医者仁心,寻常人见了这表情,也只当他怜悯病患,叹息神伤罢了。
所以,陆锦惜实在也无法往深了想。
她听出了鬼手张话里隐含的意思,又想起薛廷之方才的表情来,心下也难免复杂几分,只道:“张老大夫医术高明,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大公子毕竟是大将军留下的血脉,但有一丝治愈的希望,我们也愿尝试。”
“哼,你们愿意尝试,我还不乐意治呢。”
鬼手张先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宣泄着对陆锦惜的不满。只是很快,他眼珠子一转,把话头绕了回来。
“不过看着,也实在怪可怜的。我这人就是宅心仁厚,治他却不是看在你们将军府的面儿上。你们也别给自己戴高帽子就是了。”
成吧。
反正他是大夫,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锦惜从来能屈能伸,对这点小事当然也不挂怀,只笑容满面恭维道:“您自然是妙手仁心,是我等俗人总以己心度您,往后必定不敢乱说话。您肯治,也算是大公子修来的福气了。”
“这话听着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