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渊没有说话,翻身下马,雪白的衣袍一晃,山风鼓荡起他的宽袖,真有种谪仙的感觉。
所有人都下马了,只有张莫问因为昏迷未醒还窝在马车里。
阴风十岭地势险,又因为之前有财神寨盘踞,所以附近的猎户都不敢来打猎,这岭间的野物的确是很多的。
渐渐地,侍卫们都兴奋了,拉着弓箭四处走,时不时能够听见长弓拉满、锐箭破空、弓弦轻震的声音。
而阮尽欢跟夏临渊都还在往前走。
“我带你去个地方。”夏临渊忽然掏出了一条白色的绣带。
“你准备蒙上我的眼睛再带我去吗?”阮尽欢看着那条绣带,笼在袖子里的手悄然紧握。
夏临渊的手指将那绣带裹紧,却笑得温和,“摘星台,也是个好地方。”
白色的绣带不算宽,却正好能够将他的视线挡个严严实实,就算勉力睁开眼也只能看到一片明晃晃的白色,什么也看不分明。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夏临渊牵着,耳边响起夏临渊温和似水的声音:“我记得,是你背我上一字峰财神寨,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呢?”
“就算我不把你捡回来,你也有办法进来。我后悔的,是没有在寨子里就杀了你,要让你跟雁流水玩那些莫名其妙的赌局。”雁流水很多时候更像是任性的孩子——阮尽欢忽然之间就这样觉得。
赌局,阮尽欢知道的赌局,是不是他跟雁流水之间那个真正的赌局呢?
夏临渊没有再说话。
他扶着阮尽欢一步一步往上走,山路越来越崎岖,阮尽欢的额上已经见汗。
蒙着眼睛的阮尽欢尽管很是镇定,可是看不见那一双眼睛之后就觉得很平凡普通,有种很纯粹的感觉。这个时候的阮尽欢,似乎是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