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姚景生沉默地坐着,四年前他就这样死寂地想过了,可是现在他还要想,深深地去思考。
它终究还是断掉了。
姚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窗外的月明明地升起,又沉沉地落在灯火辉煌里了。
他在客厅里面坐着,很久,回房间的时候带着那一盒散落的佛珠。
听说顾之川跟严明非的关系并不单纯,听说他们住在一起……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离开众人,撇下姚母与裴东海,独自去找顾之川。
也许是那芽生长得太猛烈,却也被他压抑得太猛烈。
他告诉自己,他不可能胜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就像裴东海永远也不能胜过姚望归一样。可是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一星弱火般卑微而隐秘,昏暗不明,他还是想要去说,尽管他可能已经没有了爱的资格,更何况还是这种难以启齿的爱恋。
情已不知所起,在他这里更无法终结。
他将来可能会像自己的父亲,像姚景生一样地离开,或许轰轰烈烈,或许寂寂无声,他不敢去喜欢别人,因为最终留下的也许只是伤怀。
像姚母与姚望归,像严明非与他前妻。
可他就是想要告诉他,他自己已经过早地投身那个世界,不得不背负起父辈们未完成的责任,他有一万个理由逼迫自己去做这件事,并且不惜生命。
只是他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小小的理由,怂恿自己大胆地告诉顾之川,有这样一个人在喜欢他,有这样的一分心摆在他的面前——
可是通通都没有能够说出口。
也许真的已经注定了一败涂地。
秘密被揭穿,之后的狂喜,和转瞬的失意,只短短不到两分钟,他已经尝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