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
姜笑川走在人群里,忽然就很享受这样尘俗的感觉。
站在这里,感受不到办公室里里外外的争斗,也没有那些艰难痛苦的勾心斗角,他真想就这样站在这里,躺在大街上,再也不走一步。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不能逃避,一切才刚刚开始。
上一世犯了错误,这一世为了避免犯错误就要彻底地远离官场吗?这是懦夫。他的良知既然已经被那一纸宣誓唤醒,又怎能再继续沉睡?
他站在地铁的进站口,站在拥挤如潮的人流中,就像是一支静止的标杆。
开始下雨了,他借了一把伞,穿过繁华的地铁站广场,雨中都是花花绿绿的伞。
姜笑川的这一把黑色的伞,看上去是如此地突兀和不协调。
他手里还捏着登记表和买蛋糕的发票,低头打着伞也不知道身边走过的的人是谁,有人撞了他一下,那发票和登记表没握稳,掉了下来,落在潮湿的积着雨水的广场地砖上,只是一瞬间就湿了一些。
姜笑川连忙弯腰去捡,却有一只手出现在他的眼前,白皙,修长,骨节略微突出,看上去很是有力,然后先他一步捡起了发票跟登记表,顺着就递给了他。
姜笑川在伞下接过来,那戴着铜钱红绳的手腕被雨水打湿,几滴水珠也滑落在地。他站直了身子抬头看,只看到一把同样的黑伞从他身边经过,看不到打伞之人的脸,只能看到那挺拔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