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跪坐在一旁的小几旁,手执着备好的蟹爪笔沾着红曲花了先前的花鸟图案。糕饼作画,尤须精细,不能不加着十二分的小心。
待得最后一笔化成,这才檀口微张,轻呼一口气,半抬起了头来。
这一抬头,却直直闯入了一双狭长深邃的眼里。
那幔帘许是被风吹得卷在额倒挂的金钩上。而琅王也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书卷,半躺在软塌之上,宽袍松散,脚着布袜,一只手撑着头颅,除了冠的长发披散在宽肩之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琼娘看。
这一眼,竟有说不出的邪气。更是立时唤起了琼娘曾经极力淡忘了的往事……前世某次宴席觥筹交错时,一时落单的自己被那个皇寺闲居的“贵人”堵在了长廊转角处。
长廊一侧是酒酣人喧,角落里却是光线昏暗,她被那人钳住了腰,被一双充满邪气的眼狠狠地盯着,长指更毫不客气地捏着她的下巴道:“柳家琼娘?听说是你央父亲回拒了我。总有一天,本王会就叫你悔不当初!”
柳家将琼,才貌冠盖满京华,当年求亲之人何其多?所以若非琅王提及,琼娘早就忘了这位边疆藩王曾经向自己求亲的事情。是以对琅王控诉自己当初眼瞎心盲的指责,一时也是无法回应。
他在她耳边低语后,便松手离去。只余了下巴的指印提醒着她被人轻薄过。
可就算琅王无礼,琼娘也无法大肆张扬,免得污了自己的清誉,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从那以后,看见琅王便远远绕行。而琅王也没有再寻机对她无礼,只是每次“巧遇”时,他的眼神总是莫名叫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