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倒是手脚麻利,很快烧水切姜放盐,将白日船工吃剩的大粗面饼切碎,做了一碗汤饼。
这靠水的船坞极冷,姜秀润身上的袍子又大,衣领下摆都灌着凉风,两手互相插在袖口里,冻得开始流清涕。
当接过那碗时,姜秀润只觉得热气腾腾,带着姜味的热汤入口时舒服极了。
这时,她那富贵舌头倒也不挑剔了,只呼噜噜喝着汤,然后开始吃里面煮得软烂的碎饼,一边吃还一边跟给她添汤的婆子聊天。
所聊的事务也甚是琐碎,譬如这船坞平日可忙,大都运什么货物,船费又该是如何支付,船工们都还做什么样的活计等等。
待到凤离梧手里的暖炉也开始渐渐变冷时,公子小江的那碗汤饼才算吃完。
身边没有绢帕,她便用衣袖抹了抹嘴儿,管那婆子借了船坞账房算账用的算盘,又要了纸笔,顺便看了看账房先生的账本,然后开始拨拉起算盘来。
这珠算乃是她前世里闲来无事习得的一门手艺,那时她可是京城里暗地里放贷钱的老手,这钱生钱的买卖,可是离不得算盘呢。
只是她这么一扒拉,跟随在凤离梧身后的几位谋士都皱起眉头。
当世鄙薄商贾,那等子钻营钱财之人就连子女都遭受牵连,三代不得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