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看他一眼:“皇上,我方才梦见我哥哥了。”
赵哲有些意外:“梦见方墨白了?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瞧你这样,可是梦见不好的情形?”
知聆眼睛有些发红:“皇上,我担心哥哥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赵哲沉默片刻,说道:“朕命人六百里加急往沧城去,这会儿差不多也该是到了的,只要找到了他就好说了,纯明,你别担心。”
知聆眼前一亮:“这会儿便能到了?”
赵哲点头:“朕亲自派的差使,无人敢怠慢,想必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了。”他看知聆兀自神情忧郁,便道:“不如,今日朕带着你出去走走,免得你总是呆在这宫里无趣,便容易胡思乱想。”
知聆抬头看他:“皇上自己出去就罢了,如果带着我,必然会有人不悦。”
赵哲道:“你是朕的女官,跟着伺候也是有的,朕说可以就可以,又怕什么?”
赵哲说着,心里十分满意自己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来,一来可以给她解闷,二来自己也能亲近着人,当下便不由分说,催促知聆去换衣裳,知聆见他兴致正浓,加上她自来也不曾出去过,当下便也答应了。
唐嬷嬷本替她找了一套寻常宫女私底下备着穿的衣裳,知聆看着那套女装,却心头一动,便问嬷嬷:“能不能找一套合用的男装?”
唐嬷嬷有些诧异,但却知道她的话要紧,当下便道:“恭使稍等。”顷刻,果真找了一套小点的男子袍服。
赵哲自在正殿等候,隔了会儿,就听到身侧脚步声响起,赵哲已经听得熟悉,知道是知聆,便笑着转头:“怎么这般慢?再迟一点朕就要进去……”话说半截忽地停下,只看着眼前,却见面前站着的,乃是个身着鹅黄色长袍的俊俏男子,身段端庄之中带着一丝娇柔,偏偏又眉目如画。
赵哲愣了愣神,又看那张脸,细看了看,失声道:“纯明!你怎么……”
本来想问她为何穿着男装,然而却又说不下去,因眼前景致实在无可挑剔,让他暗暗地心底满意之极。
赵哲定神看着,愣怔之余,竟有丝丝地心猿意马起来,却只觉得她穿男装,比女装更多无限风情,更叫人心动。
赵哲心底暗自赞叹,知聆道:“皇上,我这么穿可使得?因为要出去,觉得男装要方便些,就自作主张了。”
赵哲笑道:“好极!简直没什么可挑。”起身来,便握住她的手,见她将头发都束起来,如男子一般在发顶心上挽了个髻,用簪子别住,越发显得一张脸清丽出尘,赵哲凝神看了会儿,将她手儿一握,放在嘴里轻轻咬几口解了解“恨”,才领着往外去。
这遭出宫,赵哲只带了知聆,承鹤两个贴身的,并四个大内侍卫。一路无惊无险顺利出宫,却见宫门口停着几匹马,因事先并没想到让知聆跟着,因此并没准备她的马儿,赵哲料想她也不会骑马,便冲她伸手,道:“过来,跟朕同骑一匹吧。”
知聆道:“皇上,我自己骑一匹马,可好?”
赵哲十分意外:“你会骑马?”
知聆冲他莞尔一笑,一扬下巴,走到一匹马儿跟前,手在马脖子上轻轻抚摸过,一手拉缰绳,一手踩马镫,正在赵哲凝眸相看之时,知聆贴着马背,陡然翻身上马,她端坐马上,略昂首,冲着赵哲微笑。
赵哲心头惊讶之余,哈哈一笑,自己也翻身上马,便凑过来:“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
知聆心道:“是了,方纯明是个大家闺秀,自然不会这些……”表面却若无其事道:“很小的时候,哥哥曾经教过一阵,只是没怎么练习,让皇上见笑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十三四岁开始练习骑马,十五岁的时候马术已经很是娴熟,就在她十五岁生日过后,方德就送了她一匹据说血统极好的马儿,养在马场里,知聆十分喜欢,后来在方家落败之后,那匹马也被拍卖。因此知聆的骑术虽然比不上专业骑师,却也足够比一般人要强。
赵哲见她方才翻身上马的姿态十分利落飒爽,分明不像是个生手,但是她既然如此说,他便笑问:“朕真是好奇,你究竟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呢?”
身后承鹤自骑一匹,其他有两个侍卫便委屈了些,同乘一匹,远远跟随。
知聆笑了笑:“皇上不知道的大概会有,只盼别让皇上失望就好了。”说着,向着赵哲一笑,一抖缰绳,马儿驯顺地往前小跑,赵哲大笑数声,策马跟上,看着她马背上颠簸的身影,万般喜悦。
知聆看他一眼:“皇上,我方才梦见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