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田一边弄菜一边和自家师父闲谈,没心没肺地讲:“师父,前几天b市的渔捞酒楼又派人来挖我了,说让我做那边的主厨,给我多高多高的待遇。他家那个什么老板前几天还和邵董一块上过报纸呢,握手握的那叫一个亲热,转头就来挖墙脚,两面三刀的,你们可得小心点。”
邵衍瞥他一眼,道:“香饽饽,现在什么身价了?”
田小田嘿嘿笑着伸出手来翻了两翻,转头看邵衍一副没看懂的模样,只能干巴巴地回答:“说一年给我开一百万。”
“嚯!”邵衍吓一跳,“那么值钱?!”
田小田心说值什么啊,傻子才真去赚那朝不保夕的钱呢,在御门席多呆些年前景不是更好?其他几个技术好点的师弟们多多少少也被人开价诱惑过,大家私底下会交流这事儿,可从没有一个人表示过心动的。
邵家给他们的待遇不薄,跟邵衍学厨的机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这馅饼才咬了两口,谁舍得被窝头骗走啊?邵父在钱上向来大方,从没有亏待过邵衍的徒弟们,平常的零花奖金红包年终算一算实在是相当厚的一笔了,邵衍教导他们厨艺的时候也尽心尽力。田小田也就是脑子灵光些,和邵衍多学了两手,现在在餐饮界说出去都是师傅级别的人物了,这种风光除了御门席,还有哪个餐厅能给?
邵衍能留下的徒弟们没那么脑子不灵光,真被那点蝇头小利诱惑到背叛师门,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一辈子的。
邵衍听徒弟拍了一大通马屁,让人把茶给包厢里两个老爷子送去,从后厨拎了一只卤鹅和一些鹅杂匆匆走了,让听闻他来了店里匆匆追出来的两个老爷子直接扑了个空。
“哎哟!你们师父过来,就要早点来通知我们嘛!”高老爷子声音洪亮。
田小田现在对这些大人物们也能嬉皮笑脸了:“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厨房太忙,我给忘了。”
王老爷子无奈地伸手点点他:“你这个坏小子,我一双眼睛把你看的透透的!怕给你师父骂?我不就想吃个海胆炖蛋吗?叫他蒸一下能费什么事儿?”
田小田去搀他:“我给您炖,我给您炖。”
“不要你炖的,你炖的不好吃。”王老爷子小孩子脾气又犯了,老大不高兴地剁了下拐棍,转身朝包厢走,“好不容过个腊八节,我老人家还有几个腊八节……”
田小田颇为无奈,只能尽量把鱼蒸的嫩一些以作弥补。厨房里的小厨师们喊他一口一个田师傅,挺久之前田小田还挺不习惯的,觉得这像是在喊自家父亲,现在听得多了也没再跟从前一样扭捏,反倒生出一种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感。
这一厨房听候差遣的人可都是他肩头的担子呢。田小田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处理好的食材偷摸拨出一小部分,留着等会儿当零食吃。
邵衍现在就是一颗高速旋转的陀螺,御门席和御门樽哪里都离不开人,新厂区开工的时候他被拽去督导了半个月,回来之后又是一派日新月异。b市的御门席一如它的姊妹店,成日里都是一副马上就要把店给挤爆的盛状,徒弟们的手艺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应对起来也没有从前在s市店里时那样手忙脚乱了。
邵父最近忙于调查市场,预备在供货能力提高之后开设御门樽的新分店,邵衍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什么忙,也只能尽力替他多照顾一下家里了。
这次去御门席,则是纯粹为了自家母亲。
家里人之前还庆幸邵母能吃能睡,怀孕初期没什么害喜反应。谁成想胎稳了,肚子显怀之后,之前没受过的那些罪反倒像堆积许久的谷粮一样瞬间倾倒了出来。
呕吐、失眠、头晕、手脚无力以及食欲异常,一段时间没见母亲养的圆圆胖胖的脸蛋一下子又消瘦了不少,让邵衍看着心疼极了,成天就想着弄点让邵母觉得开胃的东西。
邵母愁死了,想也想不通这一胎怎么这样反复,明明之前怀邵衍的时候都没受什么罪,老来子果然都生的波折。
严岱川现在让人注意着邵玉帛的动向,偶尔有了点进展都事无巨细地来和邵衍汇报清,近来邵氏集团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让严岱川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酸汤的味道逐渐浓郁,他盯着邵衍将薄切的肉片烫在红汤里,嘴上说着自己才从下属那里得来的消息:“邵氏律师团高层换了人,之前给邵家工作的那个叫做朱士林的律师退下来了,现在天天到老宅那边找邵玉帛,两个人的气氛很紧张啊,说是邵玉帛每次见完他之后都要大发雷霆。那个邵文清,就是你的那个什么堂哥,已经搬出来住了。”
田小田一边弄菜一边和自家师父闲谈,没心没肺地讲:“师父,前几天b市的渔捞酒楼又派人来挖我了,说让我做那边的主厨,给我多高多高的待遇。他家那个什么老板前几天还和邵董一块上过报纸呢,握手握的那叫一个亲热,转头就来挖墙脚,两面三刀的,你们可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