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儆默默地望着她,起初也并没有说什么。
琉璃心中无声一叹,低头唤道:“皇上。”
以前琉璃进宫,朱儆都会喜喜欢欢迎上去,两个人之间仿佛并无隔阂。
而且琉璃第一次进宫是随着冯夫人的,那时候她还痴愚之名在外,所以并没有对朱儆行礼,而朱儆也不以为忤。
此刻突然回想起来,不仅仅是那一次,此后琉璃每次进宫,或者见了他,都不曾行过朝拜之礼。
最离奇的是,自己竟从来没觉着有什么不同,更加没想过什么失仪欺君之类。
直到现在,因为范垣的事,他改变了心境,默然注视间,才想到了这一节。
朱儆猛然间想起这所有,心中暗自惊疑。
“你、”如骨鲠在喉,朱儆咽了口唾沫,突地问道:“你见了朕,为何不跪?”
琉璃一愣。
原来这会儿琉璃满心想到的都是范垣如何,猝不及防给朱儆问了这句,便抬头惊看着他。
她当然不能跪,甚至从来没想过要跪。
她见了郑氏,见了严妃,可以行礼,毕竟她们曾经同是先帝后宫,且都是琉璃叫过姐姐的人,向她们屈一屈膝,不算什么。
但是朱儆……并不只是屈膝那么简单。
而别人纵不知道,琉璃自己心中清楚,母亲跪儿子,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发生的事。
当初仗着“痴愚”的名,幸而朱儆也小,尚能蒙混过去,此后又熟络的很,朱儆从没在意计较这些,而琉璃也渐渐忘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