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知晓对方不想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丑的顾唯舟抿了下唇,垂了下目敛住眸底的悲伤,再次抬眼,面上绽开一个灿然的微笑,他说:“谢谢。”
本是热烈的气氛却因这么一通未接的电话,从而蒙上一层厚厚的乌云,整整一路顾唯舟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垂着双眼,敛住情绪,将一个被父母嫌弃的小可怜演绎的入木三分。
他不说话,身旁的宴景泽也同样陪着他,直到俩人沉默的走进家门,顾唯舟沉默的将人的东西放下,转身打算着回自己的房间。
“学长……”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顾唯舟微侧身,忽感自己整个身体都被身后的男人抱在了怀中,几乎是本能的他刚想挣扎,就感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抚上他的背脊。
“如果真的很难过,以后我的肩膀都可以借给学长的……”
抿着唇,顾唯舟似想反驳什么,比如,他不难过,比如他习惯了,比如,他确实害怕接到她的电话,再比如……可是那么多的话语在张嘴的瞬间,却只化为了自眶中掉落的泪珠。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般的完美,光鲜,闪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个家里他活的是怎样的狼狈,怎么样的不知所措。
从开始的想让对方承认,到现在的已经习惯对方的拒绝,从开始的自我麻痹,到现在的穷途末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可以做什么。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连一个努力的目标都找不到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换回那些他曾经似乎得到过的东西了。
死死的攥住人的衣衫,顾唯舟安静的流着泪,从头到尾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狼狈。
感受到怀中人不停颤抖的身体与背脊,晏景泽眸底浮露万千疼惜的晦涩。
此时此刻,无论什么话都显的那般的苍白与无力,他只能不停的轻抚着人的后背,轻哄着这个在所有人眼中完美的过份,其实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
回想曾经蒋君浩的话,回想当初自己撞破的画面,回想那场极近践踏的所谓亲情,这刻的晏景泽忽的很心疼。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样过的这些年,在那个冰冷的空房子里,怎样渡过一个又一个空空荡荡的夜,而当初被勒令不许回家时,又是怎么的一种自我咬牙狼狈的转身离开。
而相应的,他恨极了青年那对所谓的父母,打着父母的名义,却从来没有尽到为人父母应尽的义务,就如那个男人一样。
只是他们比那个男人更残忍。
那个男人是明摆着不存认他的身份,所以被他拒绝晏景泽并不会感到伤心,但这对父母一方面承认着温易川的身份,另一方面却用着一种极乎凌迟的方式摧残着他的精神,而这种方式比起单纯的打骂更令人崩溃的无法忍受。
哭着的顾唯舟,【其实比起将肩膀借给我,我更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实际点的事安慰伤心的我。】
【……比如。】
扭捏,【就是那种最少俩个人,在家里做的事。】
就不中套的001号:【打二人麻将……】
【……滚!】
或许哭真的是发泄情绪最好的方式,而过于压抑的哭后,总是会迎来深深的疲惫,所以不出意外的,宴景泽二次感受到人在他怀中睡着了。
垂头看了眼怀中闭眼的人,晏景泽眼底落下几缕温柔的同时,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