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看一眼海棠和山茶:“嗯,你们是偷偷给我送东西来吃了?”
海棠摇头笑道:“不是。我们本来都在听着教导呢,好在长福过去了,把那个讨厌的婆子赶开,让我们过来服侍姑娘,又安排芦花她们去用饭,我们也是心系姑娘。便赶紧过来了。姑娘,奴婢怎么觉着,这王府对姑娘似乎有些……”
她不等说完。便听山茶笑道:“行了海棠,不过是太太给了个下马威而已,你看看这房屋的精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不是三公子,啊不对。若不是爷确实将姑娘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让太太对咱们姑娘都生了忌惮之心。在这大喜日子,就迫不及待要通过咱们敲打姑娘了?”
宁纤碧知道海棠山茶进了王府后,竟然被薛夫人安排人去教授规矩。她心里便叹了一声,暗道何必呢?既不喜欢我进门,何必不早点和皇上说,还省得我嫁进来。不过转眼间就听到山茶这一番话,她心里也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大概是了,薛夫人做不了沈千山的主,生怕自己恃宠而骄,他儿子又护着自己,所以迫不及待要表现出婆婆的威严,唉!其实有什么奇怪的,这女人还是上一世里的性情,也难怪她总是在和睿亲王妃的争斗中落于下风。
不愿意多想王府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宁纤碧回到床上,海棠连忙将盖头帮她盖上,又端过来一盘喜饼,让她偷偷垫补一下。
“到底是我自己的丫头,就是知道心疼我。”宁纤碧笑着说完,吃了两块饼,然后问海棠道:“我来这里的时候用了不少时间,想来这应该不是后院的中心,你们可知道这是在哪里?”
海棠山茶彼此对看了一眼,宁纤碧察觉到她们眼中强忍的忿忿之色,淡淡道:“好好儿和我说说,不必瞒着。”
海棠也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少不得只好将这院子的位置说了一遍,山茶怕宁纤碧生气,又连忙笑道:“叫奴婢看,是爷知道姑娘喜欢清静,才安排的这么偏,若说爷慢怠姑娘,也是冤枉他,姑娘看看这屋里的陈设……”
她不等说完,便听宁纤碧轻声一笑,接着吐出一口气道:“他为我,也是煞费苦心了,如此方不枉我和他再纠缠五年。也罢,即便不能白头偕老,做一世朋友,倒也算是这一世的圆满了。”
海棠和山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自家姑娘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忽听宁纤碧道:“行了,你们也定然饿的紧,去吃几块喜饼吧,离天黑还早着呢。”
这一场赐婚着实热闹,皇上虽未亲至,然而几位皇子却是全部到齐,且还专门派了贝壳子过来赐下金玉如意等吉祥富贵物件,又说太后今日精神很好,要第二天沈千山和宁纤碧陪同大长公主入宫觐见。其次皇后和各宫嫔妃都各有赐物贺礼,不提。
如此轰烈,沈千山被灌酒也就是意料之中了,虽然他也算是天赋异禀千杯不醉,可是挨个桌子敬下来,也有些不胜酒力,幸亏周铭拽了蒋经一起跟着他,帮他挡下了一半的酒,不然,在战场上威风凛凛万夫莫敌的小沈将军,恐怕不等进新房就要一头醉倒了。
闹哄哄的直热闹到黄昏后,夜幕降临,沈千山方在皇子们的起哄下向新房走去。
“爷,您这脚步都不稳了,要不要先去书房喝点醒酒汤?”长福扶着自家爷,在通往新房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边笑嘻嘻地劝。
“哥哥也忒爱操心,爷如今要喝醒酒汤,何必去书房?三奶奶那里……”长琴奇怪的看着长福,心想这道理他怎么都不知道?然而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宁纤碧对沈千山的态度,不由忙住了口,有些惶恐的看了沈千山一眼。
“不用去书房,就去新房吧。”沈千山停了停身子,然后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看:“嗯,刚刚我步子不稳了吗?”
“是啊,爷没觉出来?”长琴巴不得他转移话题,连忙恭敬回答。却听沈千山苦笑一声:“嗯,没觉出来,只觉着走路时好像是踩在一团云彩上,可脑子怎么这么清醒呢?若是真能一醉,或许还好些。”
这话有些苦涩,长琴长福都没敢吱声,却听沈千山道:“长琴去厨房用食盒装几样好菜,再装两碗白米饭,你们奶奶想必饿坏了。”说完叹了口气,又继续向前走。
长琴一愣,接着便往厨房而去,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啧啧,这新婚夜还想着新娘子是不是饿着,恐怕也只有我们爷这独一份儿了,唉!爷对六姑娘,真真是一往情深,只是那六姑娘可恶,怎么她就不领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