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也很茫然,却听肚子里又传来“咕咕”两声叫,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哭笑不得道:“丽娘姐,咱们忘了吃午饭,这会儿肚子君不干了,要造反呢。”
叶丽娘愣了一下,也忍不住笑起来,忽听帐外长琴的声音道:“奶奶,爷回来了,让您去帅帐见他,有要紧的事商议。”
宁纤碧答应一声,正要走出去,却被叶丽娘拉住,听她高声道:“帅帐里没有别人吧?”听长琴说没有,她才松了手,对宁纤碧笑道:“我倒不是考虑什么男女之防,只是若众将军都在,奶奶过去了,肚子却咕咕地叫,这元帅夫人的脸岂不是丢到了姥姥家?”
宁纤碧想着那么严肃的场面,自己的肚子如果一个劲儿叫,是挺不和谐的,不由笑起来,一边走出帐篷来到帅帐。
只见长福正服侍沈千山卸下那身盔甲,见她来了,沈千山便道:“阿碧,城攻下了,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疫病,我先前已经派出人手去匈奴军中,看看能不能伺机将他们的药偷过来,只是……唉!没有得手,你说现在怎么办?”
宁纤碧看着不远处的丈夫,整个人都不由得痴了:面前十七岁的少年将军,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因为城中百姓,而让他帅气的面庞上添了一抹悲天悯人的愁思,配着染了无数敌血的银盔金甲,既如杀神临凡,又如菩萨下世,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一股矛盾迷人的魅力。
沈千山没听到宁纤碧回答,不由得转头看她,却见妻子那双灵动大眼睛正凝望着自己,看见他回头,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淡淡道:“疫病过了这许多日子,情形已不可能更加糟糕,爷不要急,且徐徐图之吧,你可进了城中?有没有大致看下情形如何?”
刚刚……阿碧是在看我?
沈千山心中这个滋味儿就别提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宁纤碧竟也如同京中万千少女一般,对他露出那样迷恋的目光。
一时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沈元帅只想长出一根大尾巴使劲儿摇一摇,不如此不能表达出自己的兴奋之情。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刚才穿着盔甲的模样吸引住了爱人,然而现在盔甲已经脱下,只剩里面雪白内衣,如果再穿上盔甲和宁纤碧说话,别说他会不会中暑,最关键的是,他没办法向爱人解释啊。因一时间只能将怨怼的目光投向长福,心想你这臭小子素来机灵,怎么这回却这般没眼色?那盔甲平时怎没见你脱那么快?
天可怜见,沈元帅这想法极其的蛮不讲理,长福真是躺着也中枪的典型,最可怜的,那小子还不自知,尽忠职守的拿着盔甲去洗刷了。
这个混蛋。
刚刚那一瞬间情不自禁发了花痴的宁纤碧心中也在懊恼,她早已经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如果说在成婚前她还可以对沈千山不假辞色的话,随着成婚后自己平静认命了,加上对方的一步步退让和无微不至的关怀爱护,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发生变化。毕竟她也是人,沈千山这一世里对她的执着和用心,就算是一座冰山,恐怕也抵挡不住这份温暖。
但那好歹还能控制在正常范围内,宁纤碧还可以告诉自己说:只做朋友,无关风月。是的,她原本就是想以这样的心态,一直坚持到五年后两人和离,不过倒是用不着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旦沈府被抄家,沈千山被圈禁,或许自己也会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稍微帮他一把,助他度过难关,以尽朋友之义。
然而偏偏造化弄人,这一世里,她跟随他上了战场,见识到这个男人最迷人的一面,没错,是迷人,那腔保家卫国的热血,那股一往无回的的霸气,那份决胜千里的果敢,还有对方天生将才的智慧和勇气,无不将这个男人的魅力推向了最高峰。
人类都是崇拜强者的,尤其是女人,宁纤碧也不能免俗,面对这样耀眼出众的沈千山,即使她拼命警告自己不许陷入,但那颗芳心又怎能控制得住?
“咕咕”两声肚子叫打断了两人的沉思,等到反应过来,宁纤碧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沈千山则笑的弯下腰去,一边道:“阿碧这是饿了几天?连肚子都不肯罢休了。““闭嘴。”宁纤碧恼羞成怒的看着那笑的得意的混蛋,忽听从对面也传来两声肚子叫,她先是一愣,接着便也笑起来:“你还有脸说我?你不是一样?”
宁纤碧点点头,一时间海棠山茶带着药离去,帐篷里就只剩下她和叶丽娘,两人也不说话,俱是埋头做事,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咕咕”一声,叶丽娘茫然抬起头来,看着宁纤碧道:“奶奶,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