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寂静,如意在屋里坐着,无聊的挑着灯花,一面懒懒道:“这是怎么说的?不过让那蹄子去要两个花卷罢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她的贴身丫头春水走过来,面上也有一丝忧色,喃喃道:“可不是?这都半个时辰了,论理早该回来,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吧?要不然,奴婢出去看看?”
如意皱眉道:“什么话?这是王府里,能遇上什么事?你倒是爱瞎操心……”不等说完,忽听门外小丫头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姑娘问了两回,都急了呢。”接着门帘掀起,春红走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春水松了口气,却听春红笑道:“厨房里这会儿都熄了火,没有刚出锅的花卷,倒是有几个冷的还没人动,奴婢就拿了回来,连家嫂子感激奴婢不劳动她,又添了两碗菜,让奴婢一起拿回来给姑娘做宵夜,只是已经冷了。”
如意点点头,春水连忙接过那食盒笑道:“冷了有什么关系?且让奴婢拿去小厨房里热热。”说完便出去了。这里春红见如意仍是百无聊赖的模样,便走过去弯身在她耳边笑道:“姑娘猜猜奴婢回来时遇见了谁?”
“谁?”
如意有气无力问了一声。便听春红笑道:“遇见了段明月。姑娘知不知道他这两日嗓子不好,明儿上不了台的事?”
“哦?他嗓子不好?上不了台?”
这事儿如意还真不知道。这两日府里下人们都因为大长公主的寿辰忙碌,来来往往的,她也害怕被人撞见。因此时听见春红这样说,便猛然坐直了身子,惊讶问了一句。
“可不是?说是前两天染了风寒,虽然如今治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嗓子终究不行,因此明儿登不了台。好在长公主喜欢的那几场戏他师弟也可以唱,所以倒没有什么大碍。”
如意点了点头道:“的确,他们这一行,对嗓子的要求很严苛呢。奇怪,你去厨房,怎么倒遇上了他?”
春红道:“外面下着雪呢,奴婢回来时不小心在金水桥那边滑倒了,幸亏看见他,扶了我起来,活动了活动才站起身走回来。”说完却见如意诧异道:“怎么又走去了金水桥?”及至看见春红瞬间红了的面皮,她方反应过来,不由得白了对方一眼道:“就知道你这蹄子不是个省事的,怎么?因为那段明月长得好,你这春心也动了?”
春红咬着嘴唇道:“奴婢……奴婢哪有?”说完却听如意“扑哧”一声笑,推她道:“行了行了,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德行?”不等说完,见春水走了回来,两人就住了口。
吃了一个花卷并一碗菜,如意便到床上歇着,却不料屋中无人,春红却又凑过来,小声道:“那段明月也很想着姑娘呢,问了我好多姑娘的事,还担心您的身体,让您千万保养,明儿是老太太的寿辰,别再染了风寒,再出席不了就糟糕了。”
这话十分奇怪,如意忍不住就是一愣,但旋即就反应过来,只觉面上“腾”的一声便火烧火燎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春红道:“你……你这丫头作死,这……这怎么行?这里是王府……”
“这可不是奴婢的主意,是段明月对姑娘的关心。”却听春红咯咯娇笑着,如意又气又恨的瞪了她一眼,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拒绝,然而一想到段明月的模样,身上便不由自主发热,两腿之间似乎也有了些异样,只让她一个身子都酥软了半边。
“姑娘别瞪奴婢,奴婢可什么都没说。”春红依旧是笑嘻嘻的:“何况,哪里有那么巧?姑娘明天就能染了风寒呢?说不准姑娘比奶奶还要精神,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给老祖宗祝寿呢,只不过明儿戏台上可就看不到段明月了。”
如意胸口剧烈起伏着,手也不自禁抓紧了被子。春红于是不再逗弄她,默默退了出去:有一夜的时间给这女人考虑呢,而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如意不上钩,这一夜可是难熬的很,足够让她大着胆子铤而走险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轻怜刚刚收拾好了要来找如意一起去宁纤碧处,便见春红急匆匆走进来道:“姑娘,我们姑娘吃坏了肚子,今早实在是起不来了,打发我来问问姑娘怎么办才好?老太太的寿辰,她本是要去的,可现在……只能躺在床上……”
“什么?”
轻怜一惊站起,诧异道:“昨儿晚饭后我去看她,还好好儿的,怎么这就吃坏肚子了?也没吃什么啊。”一面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昨儿晚饭我们姑娘没吃多少,后来说想吃花卷,奴婢去给她拿了,许是没热透,也不知怎么,昨晚就起了四五回,到今早身上一点力气没有,只说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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