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气,将心头怒火全部压下,她仍是陪着笑容道:“咦?五姑娘这步摇倒是漂亮,怎么从前没见你戴过?这过了年儿,反而想起戴了?”
沈璧珍脸一红。不禁便伸手摸了摸头上那支步摇,想起当日宁纤碧的话,只觉心头如同小鹿乱撞一般,却是板着脸回头哼了一声道:“你管的真宽,难道我的步摇什么时候儿戴还要你来过问?”
话音落,也不肯再理会白采芝,扬长去了。这里白姨娘险些气得仰倒,忽一眼看见薛夫人站在廊下,忙把还没来得及发怒的表情换成满脸笑容,走过去道:“太太今儿起的这样早?昨儿明明睡得晚,妾身还想着今日晚些去请安,免得扰了您睡觉呢。”
薛夫人点点头。微笑道:“难为你有心。五丫头向来是那样儿的,你不用在意。等到日后她知道你是真心悔改,就好了。”
白采芝笑道:“是,太太放心,妾身怎会去在意五妹妹的话?况且之前是妾身有错在先。太太可是要去老祖宗屋里?妾身送您过去吧,只是老祖宗不愿意见我,我就不进去了。”
薛夫人点点头,又道:“你没事儿也多往你姐姐那里去探探,她的身子如今也快两个月了,一旦有害喜的症状。倒还要精心些,她的事情又多,你也帮着分担点儿。一旦她要养胎,你也能拿得起来。”
白采芝连忙答应了,将薛夫人送到大长公主屋里,回身便要往宁纤碧这里来,恰好看见兰花捧着一个大盘子连跑带跳的跑过来。她便站住了,皱眉嗔道:“做什么这样毛毛躁躁的?姐姐如今不比寻常,受不得扰,你这样连跑带跳,惊着她怎么办?”
兰花早已知道白采芝是什么样货色,也知道除了薛夫人外。如今府里主子们都十分讨厌她,因此一点儿也不怕,伸出舌头做个鬼脸道:“姨娘放心好了。我们奶奶身子好着呢,才不像某个人,娇娇弱弱地风一吹就倒,受不得半点儿惊吓,亲王府被抄。竟吓得好几天都下不来床,连给太太和大长公主请安都做不到。偏偏她娘一来,她就好了。”
“你……”
白采芝气得脸色惨白,身子都打颤了,却听兰花嘻嘻笑道:“我如何?姨娘生我的气,就去奶奶面前告我的状啊。如今我不是太太的丫头了,不是那会儿姨娘想怎么哄骗惩罚都行。要罚我,那得我们奶奶下令。姨娘自便吧,我要给奶奶送糖葫芦去。”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转眼就进了宁纤碧的屋子。这里白采芝手扶着廊下柱子,只气得不住喘气,香桐香药忙上前来替她抚着胸口,只听她咬牙喃喃道:“死蹄子,不得好死的小蹄子,将来别落在我手里,不然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气死我了……什么身份?竟敢对我这样说话,气死我了……”
“奶奶别动气,和她一个丫头片子较什么真儿?那不是给她脸吗?”
香桐香药都忙着安慰,正说着,忽然就见郑黎走了进来,看见她们,便远远儿停了脚步,高声道:“姨娘去和大长公主还有太太们说一声,明王爷过来了,这会儿正往后院来。”
“明王爷?”白采芝瞬间站直了身子,皱眉道:“可是六皇子?奇怪,年都过了,他跑来做什么?”
香桐香药摇摇头,白采芝挥挥手,转身就往大长公主的屋子里去,还不等走到门口,就见周谨昂然进了院子,在他身后跟着的人是宁彻宣,只不过面色不太好看。
“姨娘向来可好?”
却见周谨在台阶前停了步子,白采芝连忙福身行礼,周谨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也微笑问了一句,接着便迈步上了台阶,一面笑道:“我是来找姑奶奶的,姨娘可要一起进屋?”
他明明是客,白采芝才是主,然而此时观这周谨所作所为,分明是喧宾夺主了。白采芝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六皇子此番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因一时慌乱,忙向后退了一步,呐呐道:“哦,王爷请,我……我去和老祖宗通报……”
不等说完,就听周谨长声笑道:“姑奶奶,侄孙来看您了。”话音落,见一间屋子中出来个丫头,他便快步向那里走去,竟是将白采芝和宁彻宣都甩在身后。
白采芝惊得捂住了嘴巴,惊疑不定看着周谨身影,一面转向宁彻宣,喃喃道:“宣……宣哥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明王爷他……他如此无礼?”
宁彻宣阴沉着面孔,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好了,你快去大长公主屋里看着,我这就去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