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兄你什么意思?可是不信我?”周谨脸沉下来了,今天的事竟然费劲到这个地步,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关键是周鑫的出面让他太意外了,一时间真有些手足无措,既不想得罪这四哥,可现在看来,不得罪周鑫,自己就又要灰溜溜从沈家夹着尾巴出去了。
周鑫走上前几步,就站在周谨对面,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老六,我知道你也不是傻子,你这样做,无非就是假公济私罢了。哥哥不想和你在这里让人看笑话,让御林军都回去。就当今天这事儿没发生过。”
“若是我说不呢?”周谨气得都要爆了,阴恻恻回了一句,目光紧盯着周鑫:“四哥,若是今天我不肯离开,你是不是就要和弟弟翻脸?”
周鑫的面色也冷了下来,淡然道:“若是你今天不肯善了,那也容易,我去请父皇的圣命。老六,你说今天这事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唔,我猜。你是不怕他老人家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面了,你甚至可能还想着就要让父皇知道呢。不过。我若是去请了父皇的旨意,你猜他老人家会不会同意你在沈家这样飞扬跋扈的?你觉着,你对沈家的目的还能达成吗?”
周谨脸色一变,周鑫正戳中了他心中最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没错,他不怕皇帝知道自己为了美色在沈家放肆。但那要是在这事儿完了之后,他最多不过受一番训斥,却能达成目的。但现在,周鑫这样说,那就说明,他是要和自己作对。在此事有结果之前就去父皇面前请旨,到那时,想都不用想父皇会下什么样的命令。自己目的达不到,还是要灰溜溜从沈家夹着尾巴出去,这……这如何能容忍?
正骑虎难下的时候,便见周鑫的目光在周围家丁护院们身上掠过,忽然轻笑一声道:“看看他们手里的都是什么?老六。亏你还是皇子,难道连这点儿军事常识都没有?你什么时候看见有人居心叵测抗旨不尊图谋不轨是用犁头铁锹的?这要是到了金殿上。沈家哥俩和皇上说他们是要去犁地,却被你当成图谋不轨的给抓起来,你这笑话都得流传到千年以后去。”
“你……”
“听哥哥的话,现在走,还有个台阶可下,别逼得我真和你在这里上演皇家兄弟争锋的闹剧,最后得了父皇旨意,到那时,你会更灰头土脸。”
周鑫却冷冷打断周谨的话,他脸上全是胸有成竹的自信,显示出他保护沈家人的决心不容置疑。
“我不明白,为什么?沈千山当日那样的对你,你和他不是已经反目成仇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帮他护着沈家?为什么?”周谨是真的出离愤怒了,不然这样的话他本不该问出口的。
周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我和他是反目成仇了不假。但沈家人我可以欺压,却容不得别人欺压,就这么简单。”
“你……你不讲道理。”周谨鼻子都快气歪了,什么狗屁理由这是?你可以欺压,别人就不许,妈的你什么时候欺压过?你要真的肯欺压还用得着我今天来费事吗?
“难道你今天才知我不讲道理?”周鑫却是微微笑了:“我还以为我这不讲道理的狂妄之名早已经天下皆知了呢。”
“你……”周谨深深吸了一口气,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退让了:越王勾践尚可卧薪尝胆图复国,他这点侮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日后能登上那个位子,今天和自己作对的所有人,那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吗?大事为重啊。
一念及此,周谨便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正要让御林军整队撤退,忽然就听院门外一阵马蹄疾驰声响,不到片刻功夫,一个人如同兔子般从大门外奔了进来,还没等到近前便扯开喉咙大叫道:“王爷,明王爷,太子……太子被废了,皇帝刚刚下的旨意……”
“什么?”
叫出声的不仅是周谨周鑫,宁纤碧沈璧珍以及躲在廊下向这边观望着的白采芝都忍不住惊叫出声,只不过各人的心思却是不尽相同,有的人欣喜有的人心惊,有的则是惊疑不定万念俱灰。
来报信的是李德禄,他老子乃是九门提督,皇帝下旨的时候就在御书房里跪着听命呢,知道周谨这会儿在南城沈家,因此一出宫门便找亲信给儿子送了信儿,让他做这跑腿的信差,这样天大的好消息,还怕明王爷欣喜之下,不夸奖儿子吗?只要王爷肯伸出那么一根小指头提携提携,那自己也就不用再为这孩子操心了。
周鑫好像听到一个笑话般,看着周谨道:“老六,你把哥哥当傻子?还是把刺客当傻子?哪个是疑似的?你指出来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