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哪里?”海棠也连忙把头伸出去,于是三人便看到了在一家绸缎庄的白采芝。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缎长衫,头上恰到好处点缀着几样珠翠,须臾间转过身来,身段袅袅眉目如画,真是弱柳扶风闭月羞花的美人儿。她并没有看到宁纤碧等人,款款上了停在店门前的八宝香车,一径去了。
“奶奶,那好像……不是咱们伯爵府的马车啊。”
海棠疑惑地转过头,却见宁纤碧面容愠怒,顿时不敢作声。过了许久,方听她淡淡道:“那不是伯爵府的马车,而是李家的马车。没看马车上一个‘李’字吗?。”说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但不知这个李家却是哪个,若真是我猜的那一个的话,让老太君知道了,只怕是一场好气。呵呵,她倒真是会作死。”
海棠和山茶互相看了一眼,山茶便小心道:“奶奶说的那个李家,可是九门提督府?”说完见宁纤碧点头,两个丫头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怪不得奶奶说老太君知道了。会有一场好气。那李德禄之前对待三姑娘何等狠毒?她……她竟然还肯和那样人家有来往,还坐那府里的马车,这……这难道是和李德禄勾搭成奸了吗?若真是这样。老太君怕是不止一场好气,就活活儿气死也是有可能的啊。
马车很快就到了宗人府,三人再没去想白采芝的事,宁纤碧的心思已经全飞到沈千山身旁了,从海棠和山茶手中接过那个三层大食盒。给守在外面的官兵检查后,便进了宗人府。脚步如飞般直往圈禁沈千山的地方而去。
宁纤碧之前告诉沈千山怀孕的消息,被那两个御林军听到,如今宗人府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此时大家看着宁纤碧往那边去,一个个面面相觑,心想怪不得人人都说沈夫人彪悍泼辣,瞧瞧人家这步伐,真是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啊,怀孕了?不是骗人的吧?哪个怀孕的女人能像她这样步履如飞的?肚子里塞得是枕头吧?
沈千山也是中午得了信儿,之后便如同木桩子一般站在门口不肯动了,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任长福长琴怎么劝也没用。此时还没看到人,他就有些急了,望着天上艳阳道:“怎么还不过来呢?可是没接到信儿?不至于吧?还是四皇兄故意骗我的?唔,谅他也不会闲到这个地步。”
“爷,离未时三刻还有点时间,您稍安勿躁。”长琴劝着,却见沈千山一瞪眼,得意道:“少来,我还不了解阿碧?她必然是要想办法早些过来,她心里定是想着,哪怕能提前一瞬进来也是好的,那也是多占了一瞬的便宜啊。”
长福和长琴互看了一眼,心想还别说,真让爷说中了,奶奶可不就是这么个性子呢?忽听沈千山又痴痴问道:“我和阿碧也有六个多月没见了吧?你们说,宝宝现在能长成什么样儿呢?阿碧会不会已经是走不动路了,才会现在还没来到?”
“爷,拜托您就饶了奴才们吧,您也知道奶奶只六个月没过来,哪有可能就走不动路啊?那都是要临盆的时候儿了。您就别引逗奴才们笑了,到时候笑了,又怕您脸上过不去。”
“哼!万一是双胞胎呢?”沈千山冷哼了一声:“行了行了,不和你们两个蠢货说了,一点儿想象力都没……”不等说完,声音戛然而止,长琴长福向门外一看,果然,宁纤碧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如何?我就说我的阿碧是最聪明的。”沈千山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忽见宁纤碧风风火火走过来,只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吓得心都差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连忙叫道:“慢点慢点儿,我的阿碧,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叫您祖宗还不成吗?你那肚子里可是怀着咱俩的宝贝啊,你慢点儿,都见着面了,急什么啊?”
夫妻再次相见,自然又有一番拥抱涕泣,接着宁纤碧将食盒放到桌上,看着沈千山笑道:“还好,气色还好。是了,身上长痱子了没有?我今日给你带了两支药膏来,长痱子的话,记得让长琴长福给你涂抹。”
沈千山连连点头答应,又笑道:“现在我也好得很,爹爹和大伯父搬到了隔壁,如今我们三个人虽然还不得见面,但是也能隔墙说说话了,家里怎么样?是了,今儿是你生日,我还没给你祝寿,来,娘子在上,请容夫君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谢你无论何时何地,都对我不离不弃。”说完一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