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管,大人的道理小白不懂,小白就知道姑姑对我好,哼!好多女人对小白好都是装出来的,小白才不信她们呢,姑姑,小白就要姑姑……”
小白开始抓住阮云丝的衣服在她身上打滚儿,阮云丝无奈之下,也知道这小东西摆明了是要不讲理,自己拿他也没办法,因此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过来了,阿峰和旭哥儿狗子他们呢?怎么都没过来?”
小白笑道:“哥哥们都要用功,没人陪小白玩,所以小白就自己来找姑姑了。”
阮云丝沉下脸道:“哥哥们都用功。你怎么不用?你过年也就五岁了吧?该入族学启蒙了。”
小白笑道:“爹爹说了,姑姑那次和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小孩子便该好好玩儿,说是让我七岁再入族学启蒙呢。嘿嘿,姑姑说的话爹爹最肯听了,不过小白也没给姑姑丢脸,今天是背完了书才出来找姑姑玩儿哦。”
这话题实在是有些危险。于是阮云丝连忙又岔开了,和小白讲起今天去买织机的经过,果然把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遂把之前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阮云丝的事情到这一地步,就算是基本上完成了,接下来苏名溪就开始忙碌,他毕竟是为了采选太后寿礼才下江南的,虽然皇上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要夹带点私人目的。不然再不可能这样积极要求下江南,所以就算知道了他前几天“不务正业”也不会苛责,但前提是你不能把正业耽误了不是。
不仅是苏州。接下来还有杭州,湖州等地,等到把扬州再转完,便是七八天就过去了阮云丝等人并没有跟着苏名溪东奔西跑,她们几个女人家一直都在别院里,倒是钟南和李家几个人还有小白方旭等喜欢热闹,跟在苏名溪身后,也学一学这其中地道道儿,尤其是钟南,他是决定一辈子跟着阮云丝的。自己把这方面学通了,日后也好帮着她打理生意。至于科考,他现在虽然也读书写字,但却完全把那份心思淡漠了。
这日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江南多雨,钟秀碧秋等原本还喜欢这水乡景致。然而住了几天,便受不了这南方的潮气,半个月里倒有十天是阴雨连绵。
因钟秀见又下了雨,便忍不住道:“姐姐,什么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叫我说,这诗句美则美矣,江南也美,却只适合短暂的住一住,游玩一番。哪比得上咱们北方四季分明,春秋冬的空气都是干湿适宜?听这里人说,一到了冬天,便是阴冷潮湿入骨,点多少暖盆都不成,咱们那里,一铺火炕就解决所有问题了。”
阮云丝笑道:“你们是没住惯这里,住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难道没听说‘人人只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的诗句吗?”说完便从角落里撑起一把油纸伞,笑道:“这会儿雨不大,我倒是动了游兴,打算去后园走走,你们去不去?”
钟秀碧秋都笑道:“姐姐是真爱江南,我们可不去,这雨淅淅沥沥一整天,听着都闹心了。姐姐也别去久了,这都是申时了,怕过一会儿就要用饭的,别让人找不着。”
阮云丝笑道:“我省得。”说完便撑着伞出去了。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撑着美丽的油纸伞,走在无边丝雨中,阮云丝在后园里默默穿行,还有两天便是中秋节,已经没有春夏日的花卉还在开放了,但是园中枫叶半红,几十树银杏黄叶,还有那处处盛开着的各色菊花,在这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摆,倒也另有风情。
“虽不似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那般浪漫唯美,但自有一股萧瑟清冷味道,却也是别具一格。”
一路走来,阮云丝自言自语品评着,又想起苏名溪等人去了许多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采选完回京?等到自己回去的时候,恐怕那建厂工程已经可以完工了吧?
因痴痴想着心事,竟没发觉从月洞门外进来了一群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姐姐”,又有人喊了声“阮姑姑”,她才蓦然回过神,定睛一看,不远处站着的那些人,可不就是苏名溪一行呢?扫书名砚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捧着几样覆着红绸子的东西,不过那绸子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苏名溪等人是从后门进来的,恰恰要穿过园子才能到后院,结果刚转过了月洞门,就见如烟细雨之中,一个窈窕人影撑着一把山水桃花的油纸伞翩然而至,黛瓦飞檐,黄花绿树,全都成为衬托她的背景,茫茫天地之中,只有这一抹鲜明得色彩和那张秀美的桃花面,竟宛如凌波仙子一般。
“我不管我不管,大人的道理小白不懂,小白就知道姑姑对我好,哼!好多女人对小白好都是装出来的,小白才不信她们呢,姑姑,小白就要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