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傻的连自己也锁在里面,还浑然不觉的铸造着,直到伤害的刀刃卷起来,朝向两个人,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可是我不怕死啊,
我只是舍不得你死啊。
罂岸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流在永远高傲的面容上,直到完全的洗掉那层面具,直到完全的卑微,就像一个伤心的女人一样,从无声变成失控的哭泣。
手背抹着脸上汹涌的液体,懊恼着濒临崩溃,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叫他王,曾经唯一真心的字眼,没有欺骗和虚假的语言。
他重新拿起沾血的长剑,在迷障的烟雾中,朝着罂岸走来。
罂岸才看见他身后有着漆黑瞳仁的人族女子,惨白的仿佛纸张的面容上,尽是婆娑的泪。
她知道她,从‘先知’里看到的。
那才是安萨喜欢的女人。
自己做梦都羡慕的女人。
只是此刻她也这般的憔悴,同自己一样,愚蠢的用眼泪试图挽回。
远方模糊的血眼仿佛混沌夜空上剥落的巨大伤口,原野上无数的暗夜骑兵整齐的列队,风猛烈的吹动着那些丝绸般的黑色烟雾,发出刺鼻的腥腐味道。
安萨穿过罂岸的身边,头也不回的朝着死灵族人走去。
脖子上一凉,然后温热的液体从口子里滚滚的涌出来,迅速的浸透了罂岸的前襟。
身后开始传来猛烈的爆响和马匹疼痛嘶鸣的声响,炸出漫天的光在背后不断的明灭,罂岸低着头,只能看见地上自己落寞的黑影。
一颗一颗解开斗篷的扣子,露出赤裸的皮肤,上面画刻满了污浊的符咒,仿佛一道道狰狞的疤痕,还带着尚未干透的黑色血渍,被脖子上淋漓的鲜血浸润,泛出流金的光芒。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了。
我的死亡,对你而言,就像草芥一样根本不会令你动容,哪怕是一句责怪,你也不愿意给我,你只是走过我的身边,机械的割断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