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着细脸的凌月雾靠在床柱上,细微的声音从他唇间发出,“不用了,我想沐浴。”
平且淡的语调带着些疲惫,眼皮缓缓抬起,额前长发因汗水而湿,椎心刺骨的痛缓缓过去,也让他消耗了一半体力,本来身体就比很差,现在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是,我这就去备热水。”
再次合上几乎睁不开的美目,深深呼吸了下,而后掀开福二帮他盖在身上的被子下了床,这几年福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他当然知道福二对自己是忠心不二,自己的一点点小家业也由他打点着。
“咳,咳。”
扶着铺上了桌布的圆桌沿,捂住了嘴,手上顿时多了一小坨血渍,这毒看似不能解了吧,那个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死在了他的面前。
从怀中掏出洁白的手绢拭去手中暗血红血渍,而后又放入怀中,就算福二现在进来也不会知道他会经常咳血,只知道他会有这个症状的人大概就只有被扔在山林野外的夫子,为什么大家都会叫他夫子,其实很简单,他的名字就叫夫子。
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把脸轻轻靠在自己手背上,好累,每次毒发都会这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嘴角边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知道与否似乎都不那么重要,有小诺就够了。
也许会感觉自己有些像妇仁之人,可是这也是迫于无奈,不是么?
死过一回,死过两回,还会再死第三回么,还会有机会再次重活,如果有得选择,那个宁愿选择做一棵树,不需要想太多,不需要努力太多,也不需要再到处漂泊。
当然,更重要的是,做一棵树可以一直在原地等那个人,而他并不需要知道自己在等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