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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说的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样,阿娇不依啦!”陈阿娇闻言,顺势的插科打诨,不着痕迹的岔开了窦太后的话。窦太后也乐得哄逗阿娇。一时间,倒无人记得之前的问话了。

就这么说说笑笑大半个时辰,窦太后到底人老年迈,精力大不如从前。一会儿便困顿起来。伸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便倒在榻上补起觉来。

众人敛气收音的出了长乐宫,陈阿娇凑到韩嫣跟前笑着说道:“阿嫣,适才我帮你解了围,你该如何感谢我?”

“翁主大恩大德,阿嫣铭记在心。不知翁主有何吩咐,阿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嫣笑嘻嘻的躬身行礼,开口说道。

“那……”阿娇闻言,眼珠子转了又转,方才说道:“上次你给陛下和太后送的玉雕和玻璃,还有这次的沙盘,我可都没收到!”

“阿嫣明白了!”韩嫣好笑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挑理了。“无论是沙盘还是雕像,都不是一时之功。不若这样,阿嫣承诺,等到翁主大喜之日,阿嫣定当备上厚礼,如何?”

“你——”陈阿娇闻言,羞得面色通红,伸手拽着一旁看笑话的刘嫖的衣摆说道:“母亲,你看看韩嫣,他取笑我!”

“恩?有吗?”长公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适才阿嫣不是说要给你备份厚礼的吗?怎么成了取笑你了?”

“母亲,你也取笑我!”陈阿娇气的直跺脚,嘟着嘴巴看着刘彻。“哼!都不用问你了,你肯定是站在阿嫣一边帮着欺负我的。”

“表姐此言差矣。我怎么会欺负你呢?”刘彻正色说道。“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此言一出,阿娇更是无地自容。面色绯红的跺了跺脚,也不看众人一眼,衣袖一甩,风风火火的向宫门走去。刘彻等人站在原地看着阿娇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

长公主明眸流转,细细打量了刘彻等人半晌,迟疑的开口说道:“那块匈奴沙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们几个小子真有兴兵之心?”

这话好听不好说,韩嫣和周明锦立刻恭顺的低下了头,刘彻沉吟片刻,方才正色说道:“这几日老师跟我们说了一些匈奴的事情,包括我大汉一朝自高祖起是如何对待匈奴的咄咄紧逼。无论如何,年年上贡与和亲政策都是我大汉一朝的侮辱。此生若不能废除这两事,我刘彻妄为大汉男儿!”

刘彻将心中思量说与长公主的目的,也希望长公主能在窦太后身边斡旋一番。毕竟陈阿娇将来是他的皇后,长公主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既然有共同利益,该利用时就要利用,无关立场。这也是阿嫣私下里和他说过的用人之道。

长公主听了刘彻情真意切的一席话,不负所料的低头沉吟。这刘彻本就是她的侄子,是她一手捧上来的,现如今又准备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博得荣华富贵。长公主所付出的心血与精力自是旁人体会不到的。正如做生意一般,投入越多,期望就是越大。所以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只要刘彻不犯傻不说对不住阿娇的话,长公主就绝对不会琵琶别抱。哪怕刘彻给她出的难题再多!

刘彻见状,趁热打铁道:“姑母,你也是为人母亲的。这几年匈奴越来越过分,居然提出要我大汉将有皇室嫡亲血脉的公主去和亲。还好父亲周旋过去了,可这不过是一时之计。难道几十年后,姑母忍心让我和阿娇的女儿去那荒凉的漠北草原苦守终身吗?”

长公主脸色勃然大变。刘彻立即乘胜追击:“寻常百姓都知道要保护家中妇孺弱小不受欺凌,难道我堂堂大汉皇室都不能保证我们的子女平安幸福吗?如果总是要委曲求全甚至拿皇室尊贵的公主去换取一时的和平,那这大汉国祚不要也罢——”

“住口!”长公主听到这里,竖眉喝道。待看到刘彻抿着嘴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缓和了神色,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送金银珠宝送娇媚女儿去和亲的窝囊事,谁都不想做!可现如今明摆着的,我大汉兵士确实不如匈奴人强马壮。与其劳民伤财打输了仗还得赔钱,不如维持现状!总好过让百姓流离失所啊!”

“那姑母也不考虑我和阿娇的子孙吗?”刘彻咄咄反问。他这里刻意模糊了概念,让长公主只思考公主是他和阿娇生下的事。“别的不说,就说前几年匈奴居然恬不知耻要我南宫姐姐去和亲,还好母后坚持将南宫姐姐许配了南宫侯。可是因为事情仓促没选好如意夫君,两人现在过得也不甚如意。难道姑母也让我用阿娇的子女做赌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