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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薛衍心内想到的却是魏子期。越发坚定了绝不成婚的意思。

薛绩与平阳长公主见状,还以为薛衍是少年腼腆,所以才面红耳赤,反对的如此激烈,不觉莞尔一笑。因笑道:“傻孩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只是成家立业,乃是族中大事。可由不得你胡闹。这件事情我跟你阿耶已经商议定了。准备这些时日就给你相看起来。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依咱们家衍儿的人品学问,这大褚世家女子还不任着我们衍儿挑。衍儿放心,阿耶阿娘必定给你挑个四角俱全的小娘——”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薛衍慌之不迭,忙摇头摆手的道:“不用,不用,不用你们给我挑。”

卫国公薛绩见状,难得调笑似的打趣道:“不用我跟你阿娘帮你挑,难道衍儿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薛衍闻听薛绩之笑言,原本还想摇头否认。可转念又以想到魏子期,不觉迟疑着点了点头——

即便是男人,只要两情相悦,也能算在这薛父所言的“意中人”里头吧?

薛绩与平阳长公主不妨薛衍竟然承认了,不觉相视一笑。

虽然时下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薛绩与平阳长公主自相识到相知相娶相伴,也都是比较时髦的“自由恋爱”。所以两人虽然对薛衍的“私相授受”比较诧异,但也并不会生出不喜之意。

平阳长公主笑言道:“素日瞧你在外头折腾,也不见你同哪家的小娘子更为相熟一些。怎么就私定终身了呢?还瞒的我和你阿耶这样的紧。若不是今日我和你阿耶想到同你谈论婚事,只怕你还不肯告诉我们呢。”

薛绩也数落薛衍的道:“这件事情竟是你做的不靠谱了。须知你是男儿家,你可以等得起。但是女儿家十五岁及笄,家里就要谈婚论嫁的,人家可是等不起的。”

薛衍闻言,只能嘿嘿一笑,其实心虚的不得了。

这里平阳长公主仍旧是津津有味的在猜测,薛衍喜欢的究竟是哪家的小娘。她从薛衍自幽州起,一直到长安城,到汴州,将与薛衍有过往来的人家比较出色的小娘子全都输了个遍,薛衍仍旧是摇头不语。

平阳长公主见状,少不得莞尔一笑,开口问道:“究竟是哪家的小娘,你藏的居然这样紧。难道说她并非世家之女,你担心我和你阿耶门户之见,不许她进门不成?倘或是这么想,你就错了。我跟你阿耶并非是那等注重门第之人。只要是你喜欢,我们都可以接受——”

想到这里,平阳长公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忙的转口说道:“不过如果对方的家境实在太不堪——倘若是七品以下官员之女,或者是商贾之女,恕阿娘不能叫你任性,只将她纳进门做妾也还罢了。绝对不堪我卫国公府世子妃的正位。”

薛绩闻言,也连连点头称是。他和平阳长公主虽然对薛衍私定终身之事不以为然。然两人俱都是出自世家贵宦,倘或眼睁睁看着卫国公府世子妃的正位被一家寒门小户,乃至商贾贱户之女占据,那也是忍不得的。

薛衍并没有想到平阳长公主与薛绩脑洞开的如此之大,只能苦笑着连连摇头。平阳长公主与薛绩见了,心里越发的没底。平阳长公主甚至忍不住焦急的道:“你一直摇头,难道说你的意中人家境竟然如此不堪……不会是风尘教坊中人罢?”

薛绩闻听平阳长公主之言,当即吓了一跳。忙的说道:“不是不是。哎呀,阿耶阿娘你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们的儿子这么优秀,自然心悦之人也是人中龙凤,不论家世门第,都是极好的。”

可不是极好么。堂堂镇国公府世子,当朝二品骠骑大将军,冠军侯,当朝皇后之外甥,军神薛绩之关门弟子……任何一个名头单提拉出来,都够使得了。何况这么多名头堆积在一块儿,所以说魏子期不拘家世门第,还是功勋官职,与薛衍相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键是不知道平阳长公主与薛绩能否接受一个“男儿媳”罢了。

思及此处,薛衍只觉越发头疼。平阳长公主与薛绩闻听此言,却是越发的糊涂了。当即面面相觑,满是狐疑的问道:“既然家世门第,人品学问都没得挑。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呢?”

“还是说你为人腼腆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卫国公薛绩皱了皱眉,因说道:“这可不像是我的作风。当年我同你母亲一朝相见……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