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些时候啊,这花花草草也别太把自己个儿当回事儿了,端得看养花儿的主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兴许你觉得好的东西,放在别人跟前儿,也不过是弃若敝履的麻烦而已。”
洪萱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面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吴清姝,故意问道:“吴二姑娘,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吴清姝又不是那等鲁钝的听不明白话的人,自然也听出了洪萱是借着说花草的事儿,讽刺她姐姐吴皇后使出百般手段也不得圣心。当下心中大怒,指着洪萱破口骂道:“呸,你也不过是个仗着有人撑腰的破落户罢了,少在我跟前儿阴阳怪气的。我姐姐再怎么不得圣心,那也是陛下明媒正娶迎进宫的皇后娘娘。且比你姐姐那个贱、婢出身,一心迷惑陛下的狐媚子强。正宫就是正宫,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到了皇帝姐夫大行那天,跟皇帝姐夫死同穴的也是我姐姐。不要觉得洪贵妃那狐媚子怀孕了,你们一家就能在我们跟前儿耀武扬威的,且得看看我父亲答应不答应!”
洪萱见状,不以为然的伸手拨开了吴清姝戳到面前的手臂,笑眯眯说道:“好端端的说着花草呢,吴二姑娘怎地突然甩起脸子,还把吴阁老搬了出来,真是叫我惶恐不已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吴家的家教还真真是与别处不同。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耍赖的市井泼妇伎俩,还使得真是习惯呐!这难道就是吴二姑娘沾沾自喜的‘吴家风骨’?那就怪不得吴二姑娘言之凿凿,只觉得自家的花草就是比宫中的强。我原先还纳闷呢,要知道这皇宫可是天下第一等富贵权势之地,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有别人家的东西比皇宫里的还好……却原来是审美观不同啊!”
吴清姝虽然不太明白洪萱口中的“审美观”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也听明白了洪萱前面的话,知道洪萱这是出言讥讽她吴清姝,连带着还讽刺了他们吴家。更是听得又气又怒,火冒三丈。
吴清姝贵为吴阁老家的长房嫡次女,向来颇受吴阁老夫妇的喜爱。因此从小便养成一副骄矜蛮横,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她仗着吴阁老目今在朝堂的地位,与人交往是从来不肯吃亏的。而围绕在她身边的闺阁好友,不是贪图吴家的权势富贵,就是仰仗吴阁老的提携器重,平日里更是捧着让着,不敢有半点儿违逆。就算是不喜吴清姝为人脾性的,也只是暗地里埋怨几句,不声不语的疏远一些罢了。何时曾见过洪萱这等敢同她针锋相对的人。
更何况洪萱有心报复吴清姝方才出言不逊,对自己姐姐洪芫不敬。这一番话说的更是极尽讥讽之能事,夹枪带棒,尖酸刻薄之处,丝毫不逊于方才吴清姝的直接谩骂。反倒是因为用了比喻,借喻等手法,越发显得生动活泼,至少比吴清姝那不堪入耳的泼妇骂街强多了。
这才是骂战的精髓。不是谁讲话难听谁就赢了。
那厢吴清姝见说也说不过洪萱,憋的更是难受。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礼数,几步上前,冲着洪萱的脸面扬臂一挥——
第二十章
上回说到吴清姝不忿自己口舌不如洪萱伶俐,便要动了全武行。不顾后果的照着洪萱的脸面扬臂一挥——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吴清姝捂着脸面尖叫出声,不敢置信的瞪着洪萱,尖声刺耳的叫喊道:“你竟然敢打我?”
“吴二姑娘慎言,我这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正所谓先撩者贱,你不想着打我,我又怎会动手反击。”洪萱淡定自若的收回抓着吴清姝胳膊的手臂,微微退后几步保持两人间的安全距离。另一只打过吴清姝巴掌的手则背在身后,悄悄的活动了几下。因为她反击时的力道比较大,所以此刻手掌震得微微发麻,真真印证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