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想想这一脉光耀的代价也是萧哲夫妇辞去高官重位才换来的,也就去了七分羡慕之意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萧哲夫妇一般能看淡荣华,他们能奋斗到今天的成绩,那可都是自己拿命挣来的。光宗耀祖绵延家荣虽然重要,可这种重任还是由自己担着才好。谁也舍不得做第二个萧哲,将手中权力拱手相让。

且如今萧哲与郭圣通两人双双离开,那么空余出来的大司马的位置和十万将帅统兵之权也是叫人眼红的。后者因打着真定一脉的烙印太强,且皇帝态度如此明显,大家自然不会强求着要分一杯羹,可是前者大司马的位置——那可是九卿之上,三公之首啊!

岂能叫人不动心?

不提朝堂上众臣工各自心思,暗潮涌动。且说萧哲两人在家张罗着行李,准备远行。两人虽是修真之人,不太看重外物,可有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时候,谁也不会坚持要风餐露宿。何况两人此番离开,还是要带着襁褓中的幼儿。婴儿年幼,可经不起外头风霜恶寒,所以两人自然要周全准备,怎么享受怎么来。

年过不惑的郭主站在一旁看着一双璧人极其淡定的张罗行李,她内心对于郭圣通的辞官行动还是很赞同的。毕竟在她而言,女孩儿就该相夫教子,安于妇道,岂能同那些个男人混在一块儿,既是辛苦也太不像话。

可是她没想到萧哲竟也随着郭圣通胡来,好好一个大司马的位置,说不要竟也不要了。如今两人竟还要效仿先人,挂印而去,逍遥江湖……

郭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开口劝道:“你们真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辞官吗?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了?”

郭圣通回头,看着脸上担忧不已的郭主,摇头笑道:“只舍了我们二人的官职,就能保真定一脉百年安荣,其实这是件十分划算的事情。母亲又何必如此。”

郭主长叹一声,看了萧哲一眼,隐晦的说道:“我是怕你们将来会后悔罢了。”

萧哲莞尔一笑,开口接道:“母亲请放心,我自是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绝不会迁怒于旁人。”

郭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自己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正说话间,陡然听到外头有人通传,说大司徒邓禹等多位重臣公侯联袂来访,现已被家下人迎到正堂等候。

萧哲与郭圣通相视一笑,开口说道:“消息倒也灵通,这就来了。”

说着,暂且放下手中事物,闲庭信步的前往正堂。

邓禹等诸位与萧哲夫妇相交甚好的朝臣登门拜访之时,就听官家说这对夫妻正在房中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邓禹同诸位好友相视一笑,摇头说道:“不愧是大司马与军神,这做事果然是雷厉风行,没有半点犹犹豫豫。”

刘植则莞尔一笑,颇不赞同的说道:“只是也太过洒脱了些,也不同我们这些好友寒暄絮叨絮叨,真当罚酒三杯才是。”

一句话未落,就听堂外有人接口笑道:“是谁说要罚酒三杯啊?”

众人定神看去,正是萧哲夫妇联袂而来。

众人不觉起身,相互见礼过后,归于原座打趣道:“大司马夫妇当真洒脱,这泼天的富贵权势说不要也就不要了,可两位既然要远行,缘何不与众兄弟见过一番,请过辞别酒,再离开也不迟啊?大司马夫妇如此,可是未把我们兄弟放在心上?”

另一位也忍不住开口埋怨道:“就是就是。要不是今儿早朝上陛下说了一嘴,我们还没把这事情当真。若是因此错失了大司马夫妇的离别酒,实乃我等之过了。”

郭圣通闻言一笑,摇头说道:“我等乃是沙场上过了性命的兄弟,何必在意这区区虚礼乎?何况我二人也不是一去就不回了。不过是带着儿子陪着萧哲往沛县走一遭,兴许再游游我大汉山水,不过三年五载,也就回来了。再者诸位都有要务缠身,不比我和萧哲是清闲散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劳师动众,做小儿女形状。反倒添了两分离别之苦。”

一句话说的大家又唏嘘起来。确实自陛下登基之后,大家已经很少有这种聚在一起谈笑契阔的机会了。正所谓功名利禄费思量,纵然能有机会聚在一起,谈的也并非家国天下,反倒是一些曾经不屑于谈的东西了。

郭圣通转身吩咐总管叫厨房备了上等吃食,美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