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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如同流水一般度过,萧寒玦在宅院里练剑、养精蓄锐,苏水音依旧扮演着公主的替身,穿着女装,吃喝睡、隔着窗子看松柏下的萧寒玦练武。时光对于他们来说是静止的,每天都很平静,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庄外的情形已经是邪派集结,率领众人马逼近了。庄中的仆人也一天比一天少,萧洌阳更是不时派人送来一些武林中罕见的神兵利器,每次送礼来,苏水音就帮忙收起,很快,院落里就快要成兵器铺了。

萧寒玦在做大战之前的最后准备,上好的黑靴鞋底、牢固的发冠、整洁的衣服……一一都检查了好几次。

苏水音也被这中压抑紧张的气氛感染了,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在临走之前给萧寒玦洗洗衣服什么的还是可以做的。

眼看萧家的老幼妇孺都借着各种出门的机会转移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某一天,传来了第七拨试图转移的庄民在三里外被邪派屠杀的消息,原来邪派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

而从那一天开始,山庄内外开始布防备战,但是邪教的先头部队却通过下毒使得山庄里的水源被污染,幸好萧洌阳下令事先存储了一部分净水备用。邪派的脚步渐渐逼近了,夜晚的时候,亮着的灯光越来越少,苏水音觉得心惊胆战,睡觉的时候紧紧地挨着看起来唯一能依靠的萧寒玦。

萧寒玦躺在床上,抬起手臂,抱着头,看着苏水音越挨越近,忍不住问道:“水音,我若是此战失败,死了,你当如何?”

“我不知道,你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我……你死了,我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苏水音道。

“那我若是胜了,将来腾达,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呢?”

“那我跟着你……做你的跟班。”

“那我若是残废了,成了一个废物呢?”

“为你养老送终……”苏水音哽咽地说完,终于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抱着他呜咽起来,“你不要死!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呜呜呜……哪怕你残废了我也照顾你,不会放弃你……绝对不会……你不要丢下我……除了你我找不到别的人可以……”

“水音,我活到现在,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人家都当我是工具利用,只有你当我是人,会对我好。”萧寒玦放下手臂,摸摸他的头发道。

“你当然是人啊……你怎么会是工具呢?……你和我一样是人啊,是没人要的人……”苏水音哭道,“从来没人说在乎我关心我的话,从来没人主动给我东西吃,从来没人会陪着我睡觉,从来没人会在下大雨的时候从学校接我回家……呜呜呜……我好羡慕人家……萧兔斯基,你对我真的好好哦……每一点对我的好我都好高兴哦……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我不希望你死……呜啊啊啊啊……”他终于克制不住,哭得很大声。

“我不会死。我会回来接你。”萧寒玦搂住他。

“嗯……”苏水音拼命点头,虽然他已经听不进萧寒玦在说什么了。

他就这样在萧寒玦的怀里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水鼻涕,是萧寒玦用丝巾给他擦干净,睡梦中不时还会因为悲伤而颤一下,喉咙里噎住似的。萧寒玦看着他的脸,伸出手掌停留了很大一会儿,才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儿时偷看到下人偷情的画面又隐约浮现在眼前。

那种粗鲁狂野的亲吻和迫不及待的情事,在幼年的萧寒玦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是禁忌的东西,他一直把那种事情看得又神秘又恐惧。但是现在,他一遍又一遍仔细回想那时的细节,终究满心的狂想化作浅尝辄止的一个浅吻,在苏水音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就立刻离开,心竟然开始跳得快了。

“直到你也厌倦我,觉得我没有价值了。那时我才离开。”萧寒玦拨开苏水音脸上的乱发,轻轻道。

十年前,那片在记忆里发黄的竹林里,年轻的兄长萧洌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对萧家有什么用?你没有价值,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弟弟。私生子。”

“萧兔斯基,今晚的心理辅导你还是继续来吧,今晚的题目是如何端正人生观价值观……”苏水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