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所以,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妃,他从没有一刻觉得她如此陌生又残忍。

闻氏笑了笑:“你怎么看起来如此不开心啊珩儿,你应该感谢这位卫公公,给你上了一课。”

她声音骤然升高,急剧狠戾地说:“你对这皇宫王朝里的人不抱戒备心,他们对你面上笑着逢迎,背后反过来就会——”

“哧啦”一声打断她的话,那宦官胸口被刺上一把长剑。

男孩持着剑柄,虽然力气小,但很执拗地往里刺,直至刺穿那人的胸膛,彻底断了气倒在地上。

闻氏看愣了会儿,其实殿里的人都看愣了。尤其是带着剑的侍卫,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小殿下怎么拿得他的剑。

“既是居心叵测的奸妄小人,是该被处决的。母妃,儿臣今日还有骑术课程,先行退下了。”男孩恭恭敬敬行了礼,一张俊脸崩得极紧,站在长秋宫的宫殿阶梯之上,手上和外袍都沾了血。

长秋宫内的传开两声叹息。

“小殿下万事通透,唯独难敌天命。日后不是祸乱朝纲,为万人所耻,就是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紫禁城内富丽堂皇,管弦盛陈,人人自得自乐,人心却随着酒暖越来越凉。

他才八岁,这是从八岁到九岁的陆昼行,他的生辰此后再没被记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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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溪惊醒时还流了一身冷汗,衾被掀开,冷风从窗棂吹进,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宫外打更鸣钟响起,已经是卯时了,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亮。

门突然被推开,林溪溪揉了揉眼睛,在昏沉的烛火下看清了男人的样子。许是赶了凌晨的风,面色吹得苍白。身上红袍未退,高挺的鼻梁上沁着寒,和她面无表情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