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第一句不问朝堂正事,反倒胡言乱语了。明明瘦得不成人样的人是他,几日未醒,还只能吃些流食。
“吃过了,你再不醒我就要跑了。”林溪溪端来水给他漱口,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喂粥。
陆昼行轻笑了一声,又像是扯到了伤口,立马收住了:“跑去哪?做陆伽的恩人吗?”
看他有心思开玩笑,林溪溪倒也没这么担心了,她眨巴了眼:“跑去给我夫君买甜糕,你伤口疼不疼啊?”
他垂下眸子,想起了大殿中那些事,苦笑一声:“没人疼。”
他如今都不知道自己该叫陆昼行还是闻昼行,又或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有名字,该不该存在于世。
手被林溪溪握紧放在唇边,她亲了一口,笑着说:“有我疼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陪我去南山脚下采莲花。”
陆昼行靠在她怀里,想起往日在长乐宫的寝殿之中。
他坐于榻上看书习文,春光乍暖透过木雕窗栏影影绰绰地洒在膝头,身边是闹腾的她不停吃着糕点,他曾觉得就那样过下去,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事。
“林溪溪。”他闷闷地出声,“你能把我照顾好吗?”
还未等她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照顾不好也没事,我能照顾好你就行了。”
……
南山山顶可纵览紫禁城全观,陆昼行正儿八经也就在半夜起来看过一次,轻叹了一声“这宫殿真美”。
纵是在里头没得到过一点温情,他也不得不怀念那养育了他近二十年的地方。
只是宫墙厚、帝王心,终是错付一生情。他叹完又回到榻上,抱紧了怀中软玉,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