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老却是一愣,下意识地就道:“新手?”
周和辉没发现刘老的异常,他点点头,说道:“是的,《周期》是小言的第一首单曲,能够请到您来帮忙录制真是非常荣幸。您如果有哪里觉得不满意可以尽管说,小言私下里也和我说过,他希望能把这次的《周期》录好。”
刘老低声惊呼:“你说这是他的第一首歌?!”
周和辉呆怔道:“是……是啊。”
刘老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看向录音棚那边的楚言。只见隔着一道玻璃的地方,那个俊逸秀朗的少年轻轻颔首,接着比了个手势,几乎没有多休息几分钟,他就非常敬业地又开始了第五次的演唱。
楚言是个演员,虽然最近非常红,但是刘老却不大了解他。而如今,突然有人告诉刘老,这个唱得还算不错的小朋友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即使楚言经历过韩肖的专门训练,刘老也是觉得惊诧不已。
这说明,楚言在音乐这方面还是非常有天赋的。
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一首曲子进步如此之快,更不可能将隐藏在每个音符之下的感情体会出来。
这一天的录音,结束得比楚言想象中的要快。从早晨一直录到了傍晚,每一次韩老都会从大问题给楚言讲到小问题,包括有时候提醒他该用什么样的感觉来咬字,从而更能将隐藏在文字后的感情发挥出来,让楚言受益匪浅。
刘老希望楚言能够一次次地进步,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好好学习。而学习到最后的楚言也是让刘老十分惊艳,当夕阳缓缓垂落,晕黄和煦的日光穿过天盛大楼的玻璃照射进这间录音棚时,金色将少年的发丝侵染,浮现出一层斑驳琉璃的金光。
楚言微微闭着双眼,认真虔诚着唱着歌。
每一个音的响起都好似流水叮咛,每一个音的落下又好像白云消失天际,他的声音非常平静,他的情绪非常柔和,没有过多的悲痛,也没有过多的喜悦,他在安静地陈述,即使唱到最后一句“十六年,至死不渝”的时候,也只有无限的温柔和数不尽的暖光。
这是刘老对《周期》这首歌的体悟,或许和韩肖的有所不同,但是绝对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
刘老的《周期》,没有憎恨,没有怨怼,只有对世界万物的感激,甚至是对那个抛弃了自己、让自己装傻了十六年的人,也充满感激。
只有最纯真洁净的心灵,才能拥有这样无私的感激。
这样的感激,让感性的小助理不停擦泪,让冷静的周和辉红了眼睛,让严肃的刘朝明抿唇忍住泪,也让坐在录音棚里的楚言,在重复了最后一句“至死不渝”后,轻轻眨眼,将无声的眼泪落下。
苏玉光不怨恨、不难过,但是楚言为他而痛,所以楚言会流泪。
随着这滴眼泪的落下,“啪啪啪”的掌声在安静的录音棚里响起。眼光苛刻的刘老给楚言送去了掌声,这也代表着,他终于认可了这次的歌,认可了《周期》最后的成品。
当天晚上,楚言自然是要请刘老吃饭的。
在餐桌上,这位老人一开始还十分严肃正经,但是等后来尝了一口红酒后,霎时间,刘老就醉了。一直等周和辉送刘老回家的时候,刘老还拉着楚言的衣角,骂道:“韩忍闻那个王八蛋!拍的什么狗屎电影!每次都要骗我眼泪!我和他没完!他个老王八蛋……”
你问刘老曾经那严肃刻板、庄严肃穆的形象?早就飞到天边,看不见了好么!
临走前,刘老倒是酒醒了一点,他仍旧拉着楚言的衣角,声音含糊地说着:“你很好,你演戏好,你唱歌也不错。我看你挺好,楚言,你要不要和我学唱歌?”
楚言:“……”
这种“少年,你要和我学做菜”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笑两声后,楚言认真地说道:“刘老,我主要还是想演戏。”
刘老的酒意瞬间又上来了,压根没理楚言说的话,又开始咒骂韩老去了。
当天晚上,周和辉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送刘老回到家中,第二天周和辉才一脸无奈地告诉楚言:“今天早上听圈子里的同行说,原来刘老是一沾酒就醉,而且还会耍酒疯,不过醒来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赖别人污蔑他。”
楚言无奈地直摇头。